甄妙毫不犹豫的拿小瓷片在蒙面人手背上一划。
蒙面人闷哼声传来时,就听罗天珵喝道:"不要,留活的!"
蒙面人已经松开手,直直掉了下去。
在二人视线中,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
甄妙捏着小瓷片,艰难的回头看看罗天珵。
罗天珵寒着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主张?"
这话一出,甄妙心中生的感激之情顿时散了不少,气喘吁吁道:"你觉得,这棵歪脖子树能久久支撑住我们三个人?"
她也知道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必须留活口,可总要在自身安全能保证的前提下。
这场刺杀,绝对不是针对建安伯府的,更和她无关,他们只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难道为了旁人的真相大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见甄妙理直气壮的样子,罗天珵就来火,薄唇紧抿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谁说要久久支撑?"
没等甄妙再开口,拉住她脚踝的双手忽然一使劲,她整个身子就被抛了起来。
紧跟着缠住树干的双腿一蹬,借着反冲之力整个人也跳了上去。
甄妙都没来得及尖叫,就落入一个带着淡淡皂荚香味的怀抱里。
罗天珵揽着甄妙在空中一个旋身,二人同时落地。
脚踩了实地,甄妙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这才后怕起来,瞪着罗天珵道:"你,你就不怕失手?"
"不会失手。"罗天珵淡淡的道,"走吧。"
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甄妙抿抿唇,默默跟上。
走了几步罗天珵忽然停住,甄妙忙往旁边避开,不解道:"好端端的停下来做什么?"
再看罗天珵,脸色比之前更冷了:"我还没问。好端端的你跟着建安伯来明馨园做什么?"
甄妙被问的愣了愣。
见她不做声,罗天珵脸上带了怒色:"身为女子,最好安分些!"
说完转身就走,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甄妙这个气啊。想反唇相讥吧,刚刚人家还救了她一命,这样似乎显得太没教养了。
就这么任他乱说吧,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说士可杀不可辱吗!
甄妙想了想,她又不是士子,只是个小女子,还是算了吧。
说到底,救命之恩还是更重些。
没志气的追上去,有些忐忑的问:"罗世子,你知不知道我祖父如何了?"
问到这。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建安伯抱着染血的阿贵倒地的样子犹在眼前,可因为罗天珵半点没有提,她总觉得反而是个好消息。
若是正常情况,他,他总要说一声吧?
甄妙又有些不确定了。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人似乎也有点不正常啊。
就在甄妙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紧张时,罗天珵才不紧不慢的道:"建安伯被利刃刺入了心口。"
甄妙脸上血色顿时褪去。
罗天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甄妙,心道她倒是比寻常女子胆子大些,遇到被截杀又差点掉下悬崖这种事,也没有被吓晕,甚至不哭不闹。还能记得问祖父的情况,倒是难得了。
"你是说,我祖父他,他死掉了?"甄妙一直高度紧绷的精神一松,终于忍不出哭了出来。
伸手摸摸,发现帕子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仰头看着他。
罗天珵下意识的避开那双被泪水洗过显得更加清亮透彻的眸子,道:"建安伯心脏长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