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匆匆跑回宿舍,却只看到躺在床上的白伽。
“白伽,季听呢?”戚灼站在门口问。
白伽一脸愁闷地坐起身:“他被一个很大的上校官叫到军部去惩罚了。”
白伽去找舅舅时,偶尔会听到士兵们交谈,知道他们很怕被叫去军部,说基本上都是去接受惩罚或是训斥。所以季听被秦梓霖叫走时,他便觉得大事不妙,季听完蛋了。
“为什么惩罚他?他做什么了?”戚灼心头一紧。
白伽想了想:“大家都叫那人上校,季听叫他处长,认错人了。”
“狗蛋也带上了的吗?”
“嗯,狗蛋也被抓走了。”白伽沮丧地捶了下床板,又小声道:“对不起,我舅舅也很怕那个上校,所以我没敢对他使用能量炮……”
戚灼当然不会相信白伽说的理由,但心中也很忐忑,立即就跑向了军部。
避难所军部小会议室里,季听坐在一座单人沙发上,抱着一杯冲泡的浓缩果汁,边喝边给坐在对面的秦梓霖讲述他的经历,两只小脚在空中轻轻摇晃。
狗蛋半躺着靠在他身上,眯着眼抱着奶瓶,享受地吮吸着奶瓶里的果汁。
季听已经讲了半个多小时,讲他们穿过虫洞进入峡谷,躲入矿洞发现小章鱼人,打掉机甲去往海滩,所有人用绳子串在一起下了海。
他总是想到一段说一段,时间门混淆不清,说着说着又倒回去讲前面发生的事。但好在口齿清楚,虽然讲得颠三倒四,秦梓霖也能听明白。
“你们绑成一串下了海?”秦梓霖语气柔和地问季听,脸上也带着笑意,但眼底却一片凝肃。
“不是一串。”季听竖起一根指头朝着秦梓霖晃了晃,沉默两秒后突然两手张开,一直张到背后:“是好多好多好多串。”
坐在秦梓霖身旁的一名军官一直显得坐立不安,几次欲言又止,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对秦梓霖道:“秦上校,我们就在这里听小孩编故事吗?”
秦梓霖微微侧头,低声道:“凯旋二厂并不是绝对的秘密,但只有少部分人才听说过,也并不清楚那岛上的环境,很多流传出去的说法都只是以讹传讹。但当初凯旋二厂被封锁查抄是我亲自带的队,所以我知道他讲的这些场景都是真的。”
“是真的?”那名军官有些震惊。
“他口里的沼泽,翻过的围墙,峡谷里房屋的布局,都符合我记忆中的凯旋二厂。他只是名五六岁的孩子,无论如何也编造不出来这一系列的事,特别是海滩外的那条旋流。”
“旋流?什么旋流?”军官追问。
秦梓霖看了他一眼:“所以说,你不知道的,他知道。”
“那……”
“我马上通知藏匿在后山训练洞中的机甲队,去凯旋二厂看看情况。”
有人这么认真地听自己的故事,而且不像白伽那样一声不吭,会在听的过程里不断提问,季听便越讲越带劲,辅以各种音效和动作。
“砰砰,砰砰砰——”他正在模仿打机甲,便见秦梓霖站起身,有些失望地问:“处长,你不听了吗?”
“我听,我在听,非常好听,你继续砰。”那名军官双手扶着膝盖,身体前倾,态度非常诚恳。
秦梓霖走到办公桌前,刚拿起通话器,房门就被推开。
“季听!”戚灼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喝果汁的狗蛋,也看见了满脸轻松的季听,那颗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哥哥!”季听直接从沙发上滑下,飞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戚灼。
狗蛋原本枕着季听的腿,脑袋突然落回沙发弹了弹,奶嘴也脱出了嘴,便也抬起来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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