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久推官断案如神,素日里不畏强权,可终究是女子,刚才那刻,若没有他及时赶来——她那样心存正义的女子,不该受此折辱。
这会儿黎照熙和梁予信已经找过来,黎照熙急得话都说不利索,“明明我来这儿问过的,两个姑娘说茅厕坏了,里面没人,我、我怎么也找不到久推官……梁将军也四处找……”
“若不是听见这里动静,我们到现在还在无头苍蝇似地寻人呢。”梁予信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欧阳意哈哈一笑,随即在他耳边道:“回去别告诉大将军,不然要你好看。”
梁予信:……
经历过大风大浪,见欧阳意安然无恙,其实梁予信也就放心了,只是黎照熙一直拧着眉头,满腹忧虑。
顾枫亦横他一眼,“叫你看个人都看不住!”
黎照熙心里愧疚,叉手朝欧阳意连连道歉。
“你别听顾枫胡言,不关你的事。”欧阳意拍拍黎照熙肩膀,“小事而已,那点下三滥手段不能拿我怎样。”
黎照熙点头。
李匡站在一旁,眸子幽幽眯起。
啧,被她认作小弟还有这好处?
“好了,过去的事了,查案要紧……”
欧阳意还要说什么,顾枫帮她将帽兜拉上,盖住凌乱的头发。
欧阳意恍然低头。
“在这。”李匡眼疾手快,替她找到被庄戌扯掉在地上的兔毛围领,又掸去灰。
将兔毛围脖归还时,李匡的手无意中触及欧阳意指尖,冰冰凉凉,虽然一触即分,却在他尘封的心荡漾出涟漪。
“多谢王……”
“举手之劳,意意以后别再客气。”
他这样打断,欧阳意也不好客套,便将围脖套上。
还有正事要办,欧阳意正色道:“陈凌之父苏越和曾骏山在这里可曾碰过面,可有姑娘伺候过他们?”
李匡:“浪潮阁规矩,客人来不问姓名,姑娘和郎君们回话都是不认得此二人。若是私底下有什么感情……呵,给我一点时间,我也能知道。”
这话很狂,他刚买下浪潮阁不久,却有完全掌控这里的自信。
欧阳意心里明白,烟花之地最易藏污纳垢,浪潮阁名义上是他的产业,实际上是他的情报收集中心。达官贵人以为在此地匿名,说不定酒后吐露的真言、以为无人知的秘密交易、情人尽兴后耳畔的私语,都已被李匡网罗。
不过这是李匡的权谋路,与欧阳意无关,她只关心案子。
“浪潮阁可有其他见过他们二人的人?”
“苏越与曾骏山来的次数不多,熟悉的姑娘好几个,只是听曲儿,不做别的,也不是每回他们来,她们都陪,只有一个人回回在,是一个乐师。”
欧阳意眼睛一亮,“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见她着急,李匡笑:“我先带你去梳洗一下。”
如此温柔体贴,欧阳意倒不好拒绝,否则显得太过野蛮,她因笑说:“好啊,有劳。”
李匡带其去了一间雅间,片刻便有热水端进来,顾枫匆匆替她理发,欧阳意好好搓了把脸后,二人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