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他们是有三人?”一处小巷内,朱三宝将穿着一身短褂,隐约可见枯瘦躯干的中年,用肘抵着脖子压在墙上。
行动并不是很顺利,费劲将被撵走那几人都找到,但据他们提供的情况,几名苦主,可以说一点都不符合目标特征。
仔细复盘一番,朱三宝只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行李被调包或被人撬了,一个间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做为情报人员,碰上这种事儿,也绝不是闹腾出来,而是私下偷偷解决,最好是不声不响将尾巴、后患处理干净。
也就是说,为对方运行李的那个人,绝不在这几人中,那人可能已经出事,但好在,之前调取的案情卷宗中,并没有发现相关情况,对方可能没做那么绝。
当然,找到这几人,也并非毫无收获,出示扒手照片后,除一人之外,其他人都确定,自己在当日看到过对方。
朱三宝并不是单独出示,而是混在一叠照片中让人挑,几人都将扒手挑了出来,所以结论还是可信的,这就是扒手关联的案子。
兜了一圈,朱三宝几人最终还是绕回了案发码头,又费了不少功夫打听,最终,锁定到了可能的那名搬工。
可能是他知道的不多,也可能是当时这边人多不好下手之类,搬工还是照常在这边搬搬扛扛,并没有出事。
也就是眼下朱三宝逼问的这个人,仔细观察一番,未发现可疑的人之后,假借搬行李为由,将人诱到这偏僻的巷子进行盘问。
“我老汉又不瞎,确实是有三个人呢!一个年纪大些呢!两个二十来岁呢!不过搬行李呢时候,只见过年纪稍大那个,小些那两个,都不在那条渡船上。
但行李被那些瓜娃子给调换啰之后,找上我呢就是这三个人,当时他就跟你们现在一样,一个年轻呢来问我话,年纪大那个站在一边听,另一个年轻呢!跟那个一样在巷子口守着。”
中年老汉操着一口方言,倒是没有太多的怯惧,依旧有条不紊的说清道明了情况,就是方言重,好在朱三宝也有用心练过学过,勉强也能听得明白。
确定没有瞎扯,朱三宝也松开了对方,仔细盘问了相关情况,也准备找人过来,进行画像这些。
“对了,你清不清楚,那些人偷你们行李的先后顺序…算了…我换一个问清楚,他们在偷换了你所搬的行李后,还有没有继续对其他行李下过手?”
“…有…”老汉想了好一会,才点头回复,不知在回忆,还是在理解朱三宝话里的意思。
“宋三搬呢那个行李箱,就是在我之后被人撬呢,还是在我被那三个人盘问之后呢事。”
“能确定吗?”朱三宝点头后再次追问,宋三就是他们之前找过的一名力工,属于最后被偷的人。
“能呢嘛!那回是我跟他一起搬呢同一班渡船,我见过那个乘客呢,就是后面找过来那个。”老汉很确定的点头,解释了一嘴。
朱三宝听完,微微点头后,眉头又微微皱起,这么说来,扒手那些人的动作,很可能都落入了那三人眼中,被看了个明白。
与之前推断的情况略有出入,但也能解释过去,那三人很可能尾随了扒手,把他的事儿,基本摸清后才下的手。
出入的地方,便是被害扒手身上的伤痕,他们若搞清楚了情况,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进行逼问?
“既然已经知道了,有人在码头偷行李,为何不上报或者提醒一下其他人?难道那三人威胁你,不让你往外讲?”
朱三宝继续追问,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其中可能性很多,后面可以慢慢考虑,现在还是先将情况了解清楚的好,这里可不是什么长谈之地。
“那三人,倒是没那么要求过,问完就走啰,不过我这么一个码头上搬东西呢苦哈哈,那是什么人也招惹不起,可不敢多嘴哈。
帮派那些人么,做事也不怎么地道,可不敢跟他们瞎说啊,那个认得,这些事是不是他们搞呢?我也只能装无事发生过。”
朱三宝微微挑眉,答案没出他预料,但让他感觉,那几人,对南京的事情,准确说,是南京江湖方面的事儿,了解的好像还不少。
继续追问了对方临走前的表现后,朱三宝更加怀疑这一点,对方走得没有一点犹豫,好像笃定老汉不会做那些事一样。
但,是知道他不会做,还是并不在意他那般做了呢?朱三宝将疑问记下,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纠结。
刚刚离开的队员,回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驻地递来消息,林队先有了进展,已经将画像的人请走有一段时间了。
想了想,朱三宝决定先不带老汉去画像了,等画像出来,到时再让他辨认一下即可。
“…今天的事儿别往外讲…下午可能还要找你一下,到时…”给了几块大洋当好处,朱三宝嘱咐上几句,又约定了大致碰头时间方式这些。
“…等一下…”老汉准备走,又被皱眉的朱三宝唤住,从手包中取出一叠照片,想了想又添进去了几张,洗了洗,交由老汉辨认。
“看看这些照片,哪些你认识或见过,不局限于丢行李当天,前后几天碰见过也可。”
朱三宝嘱咐几句,老汉也很快认出了人,扒手不用讲,老汉见过他几次。
他还讲了一个新情况,他曾见其与逃掉那几个搬工,事前曾鬼鬼祟祟凑一块过,当时还有另外两个生面孔与他们凑一起,看见他路过还背过了身去。
朱三宝听完,又掏出一叠照片请他辨认,果然从其中认出了一个来,这些是那个扒窃团伙人员的照片,他通过一些渠道搞来的。
也就是从警局搞来的,这些人在警方这边多有案底,照片这些也有备份,朱三宝托人,悄悄的进行了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