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成抿了抿嘴,快步去了灶房。
竟然真的不轴了,乔雅南开心的戳了戳小修齐的脸,拧了帕子给他擦澡。
等两个小的躺下了,乔雅南走出屋就听得灶房有动静,她走过去,就见沈怀信跪在地上朝着火堆猛吹,灰漫天飞舞,烟被他吹得东倒西歪,在他身后是两桶装得满满的水。
见到乔雅南进来他咳嗽着尴尬的站起来,垂着头一副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他钻的模样。乔雅南想,要是光线足够亮,一定能看到他羞红的脸。
“柴放得太多了,要空一点火才能烧起来。”乔雅南走过去拿掉两根柴,又用树枝把里边掏空,再用火折子点燃枯叶放进去,慢慢的添枯枝,小火苗渐渐壮大,一跳一跳的耀武扬威。
将装满水的壶挂上去,乔雅南转头看向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加好看的人:“民生第一课,烧火的技巧。”
沈怀信本来窘得不好意思看她,这时才敢抬头,对上她带着柔软笑意的眼神心里那点臊意渐渐褪了去,突的就想起乔姑娘曾说过的:不会的学学就会了。对,他不会这些事,去学就是了,不用觉得难堪。
乔姑娘好像就有这样的本事,在不信任的长辈面前进退得宜,在弟弟面前从容不迫,在陌生人面前游刃有余,在他面前则坦坦荡荡,不端着不架着,不扭捏不矫揉造作。正因为太过坦荡,她怎么做都不显半点轻浮,他看得明白,她从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那点算计全都是为了自保。
乔雅南又掏了掏火心:“这个很容易学,看两次就会了,和做文章没得比,你要是教我写文章就会发现我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乔姑娘不用贬低自己,你很聪慧。”
“再聪慧也遭不住我不爱学呀!”乔姑娘笑:“学了太多年,学够了。”
沈怀信抓住她话里的意思:“乔姑娘一直有念书?”
“外祖在世时曾是教书先生,我娘从小就跟着学,她学的那一套全教给我了。”
乔雅南单手托腮,跳跃的火光照耀下,她的脸上透出些许怀念来。沈怀信只以为她怀念的是娘亲,却不知她想到的是那将近二十年的漫漫求学路。回想起她那一辈子,大多数时间竟然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别人是留守儿童,她是留校儿童,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留校,在学校里她觉得最自在。
“对了,你看看哪扇门好取,帮我取一扇下来放到堂屋,没有多的床了,还剩了些稻草,铺上让徐老爹将就睡一晚。”
沈怀信想了想:“放我们那屋吧,将马车停在堂屋,明天一早停到后边去。”
乔雅南摇头:“还是得停前边,就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看,越藏他们越多想,越想看。我和乔二叔说了马车马夫都是别人家的,只要徐老爹守在那他们就不敢上手。小地方的人对大城来的人天然就会有一种敬畏心,就算是个下人他们也觉得得罪不起。别说府城了,县城的他们都不敢得罪。”
又学到了,沈怀信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真是奇怪,他明明最不喜满身算计的人,可乔姑娘明明每一处都在算计,他却并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她心思缜密,更应该去京城,只有在京城才可以发挥出她的本事来。
沈怀信也说不清楚为何,明明相识不过两天,他就是觉得乔姑娘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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