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告诉她你是谁?”把小姑娘送到隔壁以后,方静竹回到冯写意床边。
其实她已经很累了,但亢奋的精神支撑着她全无睡意的眼皮。肚子里好似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问起。
“没有。”冯写意回答。
“哦。”
方静竹压住了脱口而出的这句‘为什么’,她觉得,很多事应该没有为什么才是。
“我去洗澡,你要是怕吵,就先关灯吧。”方静竹踩了拖鞋,准备起身去洗手间。
“我还有话要问你。”
“问什么呢?”方静竹伸了个懒腰,“田小力中途有清醒过一段,说了些关于T城地下交易的线索。那个叫平姐的人入行有好几年了,在T城的一家会所里做妈妈桑,暗地里也帮几个渠道商做货。
我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可怜之人是不是都有自己的无奈之处,但是犯法就是需要惩处。其他的细节,真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是要问你这些。”听得出来,方静竹口吻里还有别扭的气息,冯写意哭笑不得。
“那你想问什么?”女孩把头拢了拢,用一条粗糙的头绳随意抓了个马尾。
“你这几天,到底为什么动不动就跟我犯别扭啊?”冯写意抬起眼睛,这又认真又萌的神情,真是让方静竹恨不能一鞋底子拍死他。
“没什么。”咽下体内的三昧真火,方静竹挑了挑心情,笑容摆的咬牙切齿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直说了。”
冯写意翻身过去,挑了挑台灯的亮度。
“两个人之所以能够萍水相逢一同上路,是因为他们本不认识对方,不了解对方。新鲜感分泌多巴胺,刺激度怂恿荷尔蒙。就像吸毒呈现出来地虚假画面,真实但终究不是真的。
一旦他们太熟了,反倒不好意思再走下去。你明白么?”
“哈哈。”方静竹清脆地笑了两声。
“嗯?”
“大叔,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刚刚从姑娘一夜情的床上爬下来,怕人家沾上你,于是赶紧洗脑。”
方静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出来了。
冯写意:“……”
“不行了,实在笑死我了。大叔,其实吧这事儿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也不用一本正经地跟教务处训话似的。
没种善后,有种你别撩啊是不是?
我就当你是不小心沾上那小姑娘芳心了,先过来跟我演练一遍。呵呵,别担心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至于东想西想。晚安。”
方静竹快瞬移到洗手间,门一关,眼泪跟沐浴液一样掉了下来。
冯写意,你要是真玩不起了,在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之前离开我不就得了?
我甚至可以假装你是小海公主,终于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泡沫。
方静竹把花洒开到最大,大得就像一场没道理的倾盆大。
她踩在冯写意刚刚用过的浴缸里,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久久挥散不去。
方静竹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受虐似的淋在里面淋了多久,直到门上映出了熟悉的轮廓影。
冯写意问她,洗好了没?
“没。”方静竹把脸上头上都弄湿,像朵荷花一样立在半缸水里。
门外的男人说:“那你什么时候能好?我想用下洗手间。”
方静竹吹了一口气,倒了倒圆筒形状的沐浴露。空了。
她越挤越烦躁,最后单臂一挥,直接从门缝里甩出去了。
“用这个!”
“口太细了,对不准。”
方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