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莺莺回去后便将上回压箱底的那支海棠花簪子给翻找了出来,一支普普通通的赤金如意海棠簪,不过是她的随口之言,诓骗那沈六公子说是她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不想,他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干净的跟张白纸似的。
簪子修缮得极好,没有一丁点折损过的痕迹。
而今,柳莺莺又缓缓将这个新得来的小匣子打开,而这支粉蝶海棠簪子竟不巧又不慎损坏了,虽依然可以修缮得完好无缺,然而看着两支同样损坏的簪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沈琅那番威胁的话至今还隐隐在耳畔不断徘徊的缘故,总觉得一股子不安的情绪忽而染上心头。
此时,距离她来沈家已一个半月了,她竟**于沈琅,又钟意于沈六公子,前者并不好拿捏摆布,后者虽温顺单纯,却总隐隐觉得过于美好,就像镜花水月般,更像是一层美好的幻影。
一条被她走成了死路,一条前路未明。
横竖两边,无论哪边都并不算特别顺利。
若这两条路都没能走好的话,余下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怕是更是难上加难了。
柳莺莺一时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到底将两支簪子紧握在手中,想起临别时沈六公子的那番话,柳莺莺多少还是抱有期待的。
希望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
四房。
一日宴会终于落下帷幕来。
一直到掌灯时分,尤氏这才通身疲惫的回到院中,一回来,便直接合衣歪在矮榻上动弹不得,嘴上喃喃道:“每年这四月比过年更要累人,好在这两场寿宴总算是连着办完了,接下来半个月总算是能消停下来了。”
尤氏喃喃自语着。
屋中的婢女立马端茶倒水过来侍奉,将茶端过来,却见尤氏闭眼好似睡着了,曹妈妈立马摆手让人退下,一转脸,见尤氏满脸疲倦,立马取了个美人捶来,坐在软榻上朝着尤氏腿上,背上一下一下不重不轻的敲打着,尤氏难受又舒服,喉咙里不断发出低低的喟叹声。
曹妈妈见状,立马道:“太太这些日子陪着一太太宴宾客,受累了,您且歇会子,听说老爷还在前院宴客,今儿个怕是回的晚,待老爷回来您在起来也不迟。”
曹妈妈一脸心疼说着。
尤氏含含糊糊点了点头,却也不过才阖眼眯了一会子,便又很快悄然睁开了眼,想起了什么,立马道:“对了,哥儿回来了不曾?今儿个一整日都不见他人影。”
曹妈妈立马笑着道:“一早便回了,公子自去给老夫人拜完寿后,后随着府中几位公子姑娘一道去月湖散了散,便很快回来了,一回来便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