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个林江伦,非要往长伟伤口上撒盐,真是太可恶了!”王子君狠狠的抽了口烟,幽幽的说道。
见一把手动了怒,朱常友赶忙道:“王书记,别看那林江伦是一瘫扶不上墙的烂泥,但是他哥哥林江河可是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
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那在县里可是有实权的人物。从全县范围内来看,尽管和自己同属正科级,但是论及实权,那可比自己这个党委书记牛气。
朱常友看着面色阴冷的王子君,心说,这一次赵乡长出手可够狠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制造了一场打架事件,还把组织部副部长林江河的弟弟拿来当枪使了,如果王书记识趣的话,要想不得罪林江河,那就只有将卓长伟严肃处理了。
卓长伟是书记刚刚树起来的,这屁股还没暖热呢,如果因此被抹下了,对于王书记的威信,不啻于一个严峻的挑战。
就在朱常友心里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王子君清晰的说了声进来,乡派出所长赵子跃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王书记,我来汇报工作。”赵子跃来到王子君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尽管他是赵连生一派,但是,有了上次挨耳光的经历,现在面对王子君这个年轻书记,也不敢有丝毫的失礼。
“赵所长来了?坐。”王子君看赵子跃一脸严谨的模样,哪里会不知道他来见自己的目的?不过,王子君却装作浑然不觉的对朱常友道:“常友,给赵所长沏杯茶。”
朱常友眼光闪烁,拿出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一杯水放在赵子跃跟前。
“王书记,有件事需要给您汇报一下。”赵子跃客气的朝着朱常友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对王子君说道。
被王子君当众打了一记耳光,接着,刘根福又被整下台,给了赵子跃一种直觉:这个敢打自己耳光,敢把属下一脚踹下台之人,为人处事绝对不会心存淳善,因此,重新面对王子君时,心里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作为赵连生的结拜兄弟,赵子跃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被贴了标签,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很难再去改换门庭了,与其费劲两头讨好,倒不如一杆子捅到底来得痛快。
王子君一脸温和地看着赵子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是不是派出所有什么大行动需要乡里支持啊?子跃,我来的时间不长,通过接触,对派出所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有啥需要乡里支持的,尽管说话,党委政府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打死赵子跃,他也不会相信王子君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是此时,看王子君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是让他心里佩服不已,这等事情如果让自己碰上,估计早就坐不住了,没想到这王子君竟像没事儿人一样。
“谢谢王书记支持。”赵子跃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王书记,今天接到举报称有人在饭店打架斗殴,过去一看,是咱乡院里的卓长伟和林江伦,当时还有不少群众围观,我怕影响不好,就直接把他俩带到派出所去了()。这不,我来请示您一下,对这两个人该怎么处理?”
朱常友坐在一旁听着赵子跃的汇报,心里不由得暗骂这家伙狡诈,你这哪里是汇报工作,这简直是在将一把手的军嘛!你不是要提拔他吗,最起码是察人不明嘛。
“干部打架?胡闹!”王子君刚才还笑眯眯的脸上,立刻变得冷若寒霜,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拍的山响。
看着王子君气愤不已的模样,朱常友只觉喉咙被紧紧的揪住了:哎呀,我的王书记哟,您可千万别上了人家的套儿,这事不管你怎么处理,出力不讨好不说,最后还会弄得你无法收场的。
和朱常友的心怀忐忑相比,赵子跃神情凝重,但是眼角里却隐藏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子跃,你办事一向果断利索,这件事你觉得棘手,主要是顾忌乡里的态度,对?我先对你支持党委政府的工作表示肯定。今天,当着常友的面儿,我在这儿给你撂句话:整个西河子乡,不管是谁,任何人都无权干扰司法公正。卓长伟和林江伦都是乡里的干部不假,以后的全体会上,我会教育他们这是后话,暂时不说。”
“至于他们下班时打架,那纯粹就是一个社会人了,因此,我希望你和乡派出所的同志,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了。”
刚才还胜券在握的赵子跃愣住了!
王子君的声音就像他平常的声音,他的神情也一如他平常的表情,可是赵子跃却像是听到了面对全世界的庄严宣告,直把他听得后背一阵发凉,按照赵乡长的估算,这个套儿王子君一定会中招的,没想到,这家伙比他们设想的要狡猾得多,大义凛然的话说了一通,又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一脚踢到了自己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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