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眼睁睁看着祁原的头颅被击飞,看着小白杨绷直的身体倒下。
除了舞动马鞭催马跑得更快,她什么也做不到。
泪水已经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慕玉白嚎啕大哭着,她身下的马,却没有停止脚步。
背上少了个人,这匹马的度明显提了上来,驮着慕玉白很快追上柏立山,和身后的戎狄追兵来开一段距离。
跑得快了很多,两人便和戎狄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
又这么你追我赶了半个小时,见实在追不上对方,八里沟也已遥遥可见,戎狄没有继续跟上。
有点气恼的戎狄头目朝着慕玉白和柏立山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而后提起一直挂在他马侧,刚新鲜收割下来的头·颅,兴奋的吼叫,跟在他身后的戎狄兵也跟着欢呼。
慕玉白没有看到这一幕,她会庆幸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她一定不管不顾这就冲回去与戎狄拼命,哪怕她自己也死在这里。
祁原滴着血的脑·袋,像是玩具一样被戎狄随意抛玩,随后,又被他们挂回马边,呼嚎着离开。
当慕玉白和柏立山奔逃时,楚星顾正在校武场看将士们练武。
“殿下,慕姑娘和柏守备回来了。”一位将士来禀报:“但瞭哨看到有百人余的戎狄兵在追他们。”
“戎狄在追他们?带三百人,去接他们。”楚星顾大手一挥,立即有守备应声领命,召集兵士跟上。
楚星顾的接应小队并没有走太远,就遇上了一路狂奔而来的慕玉白和柏立山。
两个人?
现少个人的楚星顾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加快度迎上:“慕姑娘,你……”
“立刻让人在这里设陷阱。”挂着满脸泪痕,双目通红的慕玉白径直打断楚星顾,恨意顺着她的血液游走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恨。
祁原一家是无辜的,白月沟所有月氏族人都是无辜的,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臣服?
祁原,你仇我替你来报。
你在天上看着,那些手上染了你献血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为……”楚星顾又想开口,却再被慕玉白打断。
“横向54丈内,纵深27丈,呈扇形,每间隔1寸,就挖一个横竖27寸,深27寸的坑。”慕玉白环顾四周,过了八里沟,覆盖度没之前那么密集,刚冒出点绿芽的草地混杂着斑驳黄沙,便指着这半被草籽覆盖,半黄沙的土地道:“再给负责冲锋的轻骑每人配一把扫帚,没有扫帚,只要能扬起风沙就行。”
“戎狄要打来了吗?”楚星顾趁着慕玉白话说完停歇的空档,终于把自己的疑问表达出来。
慕玉白的态度让他有点略微不爽。
再不受宠的皇子身上也流着龙血,也是人上人,这慕玉白对他的态度,未免有些太轻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