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厉害,触动了赵夫人敏感神经,此人虽恶,倒也道义,说是三国魏延,似乎太过。可否留他一命,以观后效。以目视其夫君,暗示刀下留人。
夫人的意思,尊朱君岂有不知,只是夫人还未领悟其意。定了定神,走到刘老四面前,冷冷说道:“知道为何要杀你?”
“不知。请大帅明示。”刘老四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勾结洋人,贩卖烟土,残害百姓,甘当镇八方走狗,伤天害理,无恶不作……件件桩桩,哪一条没违反起事初衷?这些都是赵将军叫你做的?”
“做大事者,何拘小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起义初衷,誓与官府作对,大局错在哪里?”刘老四言词凿凿地回道:“大帅叫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你还有真话?不妨说来听听。”尊朱君笑道。
“镇八方也好,洋人也罢,弱时不可不用,乘雷上青天,这是策略,也是将军的教导,何罪之有?”刘老四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原来你还是怕死。”
“怕死又不怕死,只是心不甘。起事时,面对剿军活过来,攻打官府没丢性命,却死在自家兄弟刀下,你说冤不冤?罢罢罢,死了倒也痛快!”
“好一张利嘴,都被你辩过。好吧,我最后问你一句,为何与我父作对?”
“谁有先知先觉之明,如知先生为大帅之父,岂敢作死?过多误会,算是得罪,先生大度饶过,为何大帅抓住不放?我与先生为私仇,然都有公心,言传大帅胸怀能纳四海,何放不下私欲?与曹阿满相比,差也!”
“又为何扯到曹操身上去了?牛头不对马嘴。”
“知道曹公放过张绣之事么?”
“本帅说不过你。我不是魏文帝,你也不是陈思王,我不是曹公,你也不是杨武将军张绣,但愿不学魏延为好。”说完哈哈大笑,遂扶起设宴压惊。
通过一段时间观察,尊朱君渐渐发现刘老四身上不少亮点,精于计算,能言善辩,是块从商好料,于是乎,将开发澧州经济事宜,全权交付其打理。事前,交待他约束好胞弟,尽量回避与官府冲突,低调做人,高调办事为上。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刘老四没有辜负山寨期望,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兼并了不少商铺、码头、钱庄,遇到难事,还拉上周守备、龙山,叫他们入股,或吃干股。瞎子见钱眼也开,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要?
于是官商勾结,无坚不摧。水路运输活跃,拉动了百姓所需,拉动了富人消费,澧州像潺陵一样,短时间也繁荣起来。
赵知州听得守备每月大把进银子,眼红了,暂时把仇恨埋在心底,也找上了刘老四,言下之意,他也想参股。刘老四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得请示大帅。见刘老四久无回复,慌了,又是请他泡澡,又是请他喝花酒,催问合股之事。
刘老四不慌不忙,极其神秘告知说,大帅说了,知州大人看得起俺,是给俺面子,绝不能让大人吃亏,要干就干大买卖,现在城里的人富了,拉动了经济,从商的人多了起来,缺的是什么呀,缺的还是钱啊。把钱投在咱钱庄,贷出去,来钱快,又稳当,比其它生意都强。上次守备要参股,我没答应,留给大人的。其实呀,与大人合股对俺是最有利的,只贷富人,不贷穷人,谁赖帐,你打他板子,我绑他人,不发都不行是不是?
一番洗脑加忽悠,乐得赵知州喜笑颜开,当即拍板大额参股。入股第一个月,赵知州就分得满意红利,还想多投,幸喜夫人劝住,才未冲动。
很快,前面的乌龟爬上路,后面的乌龟顺路爬,不多久,澧州全境各县各镇布满了夹山寺生意,境内缺什么运进,产什么运出,四方拉活,八方来“米”,治安又好,无论穷人富人,觉得有盼头,都用心卖力,笑脸增多,苦脸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