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令撤兵,这仗,也就打不久了。
为了迎接自己的英雄凯旋,她中午还特地化了个妆,换上了胡景铭送她的那套特别艳俗的红衣服。
艳俗归艳俗,但一身红看着,喜庆。
换完衣服画好妆,她就一直坐在主帐内等着,见人也不说话,张嘴就是笑,嘴角咧得大大的,眼睛弯成一轮新月,叫人看着就喜欢。
段昂和祁峰陪她坐在主帐内,看她时不时掏出镜子来端详,生怕自己的妆有一点点不对劲。
下午两点半左右,一声绵长低沉的号角声从远方传来,接着是震天响的马蹄声,慕玉白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拽着祁峰就朝军营门口冲。
黑压压的大军,带着尚未散去的血腥气由远及近。慕玉白没见过他们以往得胜归来时是怎样的场景,只是觉得现在肉眼可见的人,每个脸上都挂着疲惫,不像是刚打胜仗的神情。
没有丝毫的兴奋与得意,只有累,那种她以前见过的,在刚通过特种兵选拔后,战士们脸上才会出现的,死里逃生的累。
呸呸!瀚先都死了,怎么会是死里逃生!慕玉白把这些不对劲的感觉抛诸脑后,一双眼睛在人群中不停探寻,为什么没看见阿山,他是在队尾殿后吗?
“阿山呢?”当大部队终于在自己面前停下,慕玉白忙跑到楚星顾马前,仰头问道。
楚星顾老远就看见了慕玉白,穿着一身红,打扮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与眼前粗犷且简陋的军营形成巨大反差。
更大的反差还有她脸上的笑,那自内心的,对美好未来充满期待的笑。
“阿山呢?”见没人回答她,慕玉白便又问了一遍,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她心中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手也越来越冷。
祁峰一直被慕玉白牵着手,最先察觉到女人的一样,他扬起小脑袋,看着笑容有些僵硬的女人,忍不住用力反握住对方的手。
他能感觉到从那冰凉指尖传来的颤抖,慕玉白在恐惧。
“柏守备他……”有名将士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楚星顾扬手阻止,给后方一个眼神,远远的,有几个兵卒似乎抬着一样什么东西,慢慢走过来。
刚开始还有人挡住慕玉白的视线,当那几名兵士越靠越近,沿途的兵士自动退让开一条路后,慕玉白的目光,毫无遮拦的落在了那几名士兵所抬的担架上。
担架上趟这个人,应该是个很重的男人,否者不可能这么多人抬着还会显得吃力。
这男人也应该以是死了,否则不可能身体全无起伏,手还软踏踏搭落担架外。
慕玉白不明就里的望了望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的楚星顾,又不明就里的转身回望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军营门口的段昂。
“喂,你们在干什么啊,我们不是杀了瀚先吗,干嘛一个二个都哭丧着脸,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慕玉白又笑了起来,可这个笑脸扭曲又古怪,她转回脑袋,第三次开口问楚星顾:“殿下,阿山呢?”
“是我。”这一次,楚星顾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你们。”
你们,本该是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对不起。
“你说什么呐?”慕玉白笑着给了楚星顾胸口一拳,很亲,和在现代时,同哥们笑闹时一样的动作,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跳出来骂她放肆:“难不成你跟柏立山表白了,然后就把我未来夫君给拐跑了?”既然没人阻止,慕玉白索性就更放肆一些,第一次,开起了楚星顾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