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中挂着连绵乌云,偶尔,闪烁的流星穿过乌云,滑到天边。
越过沼泽后,是一大片光怪陆离的荒原,有着奇异的色泽。
探照灯下,他们看到了褐色的大地,金色、粉色和深蓝色的花纹缭绕其中,火山口附近竟是彩虹色的。
Eleven道:“硫磺的不同颜色和化学反应可能在光的折射下形成多彩的景观。”
他们眺望远方,地表为圆滑的弧线,根本看不到尽头。
莱威将军:“从现在开始,我们将面对比刚才还要严峻的考验。为了活下去,我们要减少休息时间门,尽量不要停下来。”
所有人神经紧绷,他们明白。
氧气只能坚持五个多小时了,他们必须在这期间门跨越第三道屏障,前往有氧的、安全的内部。
现在唯一有记忆的就是Eleven,他带着大家向前跋涉。
外界温度越来越低,只用了两个小时,就从12摄氏度降到了零下38摄氏度,不夸张地说,尿液能够瞬间门形成冰柱。
一方面温度低,另一方面,空气中含有大量有毒物质,绝对不能将皮肤长时间门地暴露在外。
但是,刚才有战士受伤了,他们喝了含有林浠血液的水,肉体被治疗了,防护服或面罩却出了问题——这种极其厚重的防护服,普通人只有一套,异变者有两套(毕竟异变必然会造成防护服破裂)。
这些战士只能用绷带一圈一圈地裹住防护服,用处不大。
丝丝毒气顺着缝隙,灼烧着他们的皮肤。很快,他们便出现了不良反应:流泪、疲倦、思维不清楚、呼吸不畅。
这种情况下,林浠和祈渊的血对于他们而言,竟也失去了作用。
他们意识到,这里的毒不仅仅是单纯的毒。
这些,是古神对于人类的诅咒。
Eleven作为可以不用呼吸的仿生人,他将自己的防护服让了出来。但那只是杯水车薪。
最严重的士兵已经无法行走了,他们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咳出血沫,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这种情况下,应当立即注射带有强烈刺激的药物。
Mary身边就有一个,这个士兵一头深色短发,蓝眼睛,五官突出,只有二十来岁,防护服有多处损坏,最致命的是他的面罩,碎裂了一个小孔,上面的数值持续标红。
他的反应特别大,原本完好的皮肤狰狞泛红,嘴里冒出血沫,整个人都在疯狂地挣扎,Mary将他控制住,医疗兵拨开防护服上的注射口,将药物刺入士兵的胸口,注入,焦急地等待着。
士兵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变得温顺。
他睁开了漂亮的蓝色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眼睛缓缓瞪大,他整个人似乎都恢复了。
Mary欢喜:“救活了!”
医疗兵的眼中却满是哀伤。
因为他发现,他的好友正凝望着虚无之处,眼中露出欣喜,好像看到了让他眷念无比的人。医疗兵见识过很多类似的场景,往往,一个人临死前很容易看到这样的幻觉……
年轻的士兵抬起手,带着血沫的嘴唇微微蠕动,他说:“Яверну’лся。。。mama。。。(我回来了……妈妈……)
接着,他的身体一歪,倒在好友的身上。
他永远地睡着了。
脸上还带着安详的笑意。
Mary站了起来,他默默地数了数。
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十七个人了。
他后退几步,踩到了什么。
那竟是一颗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灰白色头颅。
头颅上的黑窟窿仿佛无尽的漩涡,通向未知。
这附近有着不少人类和巨型昆虫的残骸,或许,很多很多年前,这里曾经是可怕且激烈的战场。
Mary握紧双拳,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鼻子酸涩,思维混乱。
此刻,莎莎不再嘲笑他。
莎莎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Mary啜泣着说:“我只是很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