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一族的诸多子弟,都参与了上次与湘东王萧绎大军的水战。
他们的运气很差,一战丧全师。但他们运气也很好,这么多子弟居然能够全部逃出生天!
要知道,韦氏一族的私军在这一战当中几乎是打没了,而韦氏子弟居然一个没死,不得不说当时王僧辩也有些急躁,没有及时上去补刀。
要是那时候湘东王水军穷追不舍,只怕韦氏子弟一个都跑不掉,全都要成为阶下之囚。
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没差,只不过将他们下狱的人,从萧绎变成了刘益守而已。
随着秋收的结束,建康中枢诸多事务也进入尾声,刘益守终于抽出时间去看望在监牢中的韦黯等人。
一看到刘益守来了,蓬头垢面但精神头挺好的韦黯,就对着这位经历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吴王,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
“罪将韦黯,参见吴王。”
韦黯将头扣在地上不起身,这声问候,几乎是字字泣血。
“唉!”
刘益守长叹一声,将韦黯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两人在监牢中的草垫上对坐。
“务直兄,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刘益守痛心疾首的感慨道,双手抓着韦黯的胳膊直摇晃。
“无颜见吴王,想自尽又担心家中子嗣妻妾,请吴王宽恕我韦氏子弟吧,罪责我一人承担就好了。”
韦黯叹息着又要叩拜,被刘益守连忙的扶住了。
“惩罚韦氏的不是我刘某,而是国法与军法啊!韦氏的部曲不止是韦氏私军,更是梁国的精锐。如今一战而没,总要有个交代。
刘某事前已经三令五申,军令状具在。若是不将韦氏子弟下狱,何以统帅三军?”
刘益守面色肃然的看着韦黯问道。
这个问题韦黯无法回答,当时的情况很特殊,可以说韦氏是被刘益守抓到了把柄。但你非要说这就是套路,那也有些牵强。
毕竟,王僧辩指挥湘东水军打赢了关键一战,那可不是刘益守在指挥吧?
对方从未下达过出击的命令,只能说很大程度上讲,也是事有凑巧。
“都是韦某人一人之过……”
韦黯还要再说,却见刘益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
“务直兄,朝廷要收回韦氏对于合肥的管理权,褫夺韦氏的兵权,将韦氏一族从军中除名,这个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韦氏私军如今元气大伤,也无法镇守合肥,这也是事实。
现在我想为韦氏子弟争取一个机会,不知道务直兄想不想听一下。”
刘益守微笑说道。
韦黯心中一紧,知道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成年人只讲利益交换,不谈什么我们有多少年交情这样的废话。如今韦氏为鱼肉,刘益守为刀俎,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人家只是来通知你一句,可不是来你在打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