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守言之凿凿的说道。
杨椿微微点头道:“那邢杲如何?”
“如果说羊侃是名将,他带兵威胁很大的话,邢杲乃是主簿出身,刀笔小吏而已。更何况麾下没有什么能征惯战的将领,潜力远不如羊侃部。
现在他该占的地方占了,不该占的地方也占了。马上就要到春耕,麾下部众只怕很多人都想着地里的农时。他麾下人马越多,肯定越是缺粮。
青徐之地有羊侃和邢杲这两波叛乱,必然是土地成片的荒芜,我料定青黄不接之时,就是邢杲大军即将崩溃的时候。这家伙看起来庞大,实际上比羊侃要好对付。”
杨椿继续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等着刘益守的下文。
“击败这两波人马以后,稍作休整,我便会带兵前往睢阳(商丘),与梁军战斗。”
刘益守十分笃定的说道。
一直不开口的杨椿,这才面露笑容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好高骛远,青徐之地太大,你是吃不消的。”
“所以呢?”
听到这话,刘益守微微皱眉。
“朝廷其实本来也打算组织一支大军开赴青徐,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不如这样,你们带兵为先锋,另外一支兵马由镇西将军李叔仁率领,先支援睢阳,然后再与你们换防。你看这样如何?”
杨椿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自然,好像一位亲切的老者一样。
但他说的意思却很明白:你们只是卖苦力的,打下青徐之地后,要把地盘交给我们,那样你说的赋税和土地之类的东西才能兑现!不要把我们当冤大头!
“这个是自然,在下非常赞同。”
刘益守也微笑着点头,好像对杨椿说的话一点点都不在意一样。
这让平日里就以“足智多谋,目光如炬”著称的杨椿非常不解。他了解过刘益守这个人的事迹,对方绝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明摆着把他们当开路先锋和硬汉打手的事情,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开始叫苦了。
“其实呢,羊侃部和邢杲部,也都不好对付,加起来差不多也实打实的有十多万人了。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没关系的。”
这一刻,杨椿倒是有点为刘益守担心起来了。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刘益守激烈反对这个提议,然后他再顺便提出让李叔仁的军队跟在对方后面为应援。
然后这件事就妥当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答应下来,这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啊!
“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杨司徒可以让洛阳城的世家豪门多捐点财物给我们就行了,其他的都好说。”
刘益守十分大度的说道,像是没有听懂对方话语里的暗示一样。
“那行吧,你的意思我会跟他们说的,问题不大。如果到了青徐那边战局不利,你记得派人去睢阳找李叔仁都督求援。”
杨椿好心的提醒道。
刘益守似乎是对今日的会面结果非常满意,他激动的握住杨椿的手道:“杨司徒,大家都是在为国家效力,就不要分什么彼此了。
总之我们拿到出征必须的物资以后,就会离开荥阳,依然是您的儿子杨昱为都督,镇守荥阳。至于睢阳,我们肯定也会解决了青徐之地的麻烦以后,再跟李叔仁都督的部队换防,绝不恋栈,亦不会学某些匪徒一样将那里洗劫得一干二净。
杨司徒放心便是。”
看到刘益守如此“知情识趣”,好多话杨椿倒是不好再说了。他轻叹一声道:“刘都督勉力吧,千万不要太为难自己了。量力而行便是。放心,这偌大魏国,不止是你们而已。”
“杨司徒的话在下会谨记于心的,天色不早,多有叨扰,这就告辞了。”刘益守礼貌的行了一礼说道。
杨椿将刘益守送到门口,这才返回来到书房,仔细回忆了今日会面的诸多细节。总觉得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怪异。
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