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著走出都堂令厅。
他微微吁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太阳穴。
这些天,他是累的够呛了。
在这刹那,吕公著有些羡慕已经致仕的韩绛。
现在的韩绛在家里,听说是每天睡到日头高企才起来,起来后不是听曲,就是宴客
来来往往的宾客,与他唱和着诗词,所有人都赞颂着他辅佐少主,开启元祐更化的功劳。
真真是好不快意。
哪像他……
分身乏术,累到不得喘息。
忽地,吕公著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刑和叔?」他皱起眉头,看着在都堂门口,那壁照前徘徊的绯袍文官。
于是,吕公著好奇的走上前去。
「和叔,怎在此徘徊不前?」吕公著疑问着。
「唉!」刑恕叹息一声,他抬起头,看向吕公著
拱拱手:「刑恕见过左揆……」
「和叔何故这般唉声叹气?」吕公著忍不住问道。
刑恕又叹息了一声。
吕公著皱着眉头,严肃的问道:「可是宫中出了事?」
刑恕摇摇头。
吕公著放下心来:「那和叔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左揆啊!」刑恕俯首大礼。
「和叔这是何故?」吕公著赶紧扶起他。
「契丹,已有一支精干水师!」刑恕抱着吕公著的手,道:「且,其水师已能压服高丽水师!」
「左揆啊!」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吕公著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就又提了起来。
他虽然不是恐辽症患者。
但他知道,在这朝野内外,恐辽症数之不尽!
于是,吕公著赶紧捂住刑恕的嘴:「和叔,小声点……」
他左右张望一番:「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和叔且随老夫到令厅中细说……」
文彦博府邸。
文及甫的院子
中,此时,文及甫正在和他的朋友们行酒。
作为大宋如今最讲义气的衙内。
文及甫的朋友圈,囊括了新旧两党的二代、三代衙内们。
所以,此刻在坐的,不仅仅有富绍庭、冯传范(冯京孙)、王巩等旧党元老宰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