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是十分强大的天赋异能,其威名可比肩各种稀有罕见的先天之体。相传重瞳开发到极致,可以视见天地规则,眼中无人,目中无神!目光所及之处,可令日月无光,山河破碎,万物化为虚无。
人族历史上,便有远古时代五帝之一的帝舜,以及圣人仓颉,皆是重瞳。
以前只是在书籍野史中略微了解,五空便被此描述深深震惊。如今一个重瞳者真真切切地现在自己身前,五空心中震撼之意尤为浓厚!
而落在其他人眼中,五空他俩所在之地,在那虚影鸣叫之后,便成为一片浑沌,肉眼无法看见任何东西,连神识也无法穿透。
间刑出于对帝子丹的担忧,多次用神识探测,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拦截,最后竟惹得神秘之力反噬,受了不小的伤。
混沌当中,帝子丹的重瞳之威直达五空心底,五空眼前的世界在疯狂变化。
见得天地破裂,日月倾倒,撑天柱轰然倒塌,一双手撕开苍穹,将一个不知何物的东西,硬生生从虚空中拽出。又见得大荒兽潮,山野晃动,山火喷涌而出,流动的岩浆吞噬万物,所到之处,山火埋葬所有生灵,一条不知其长几何的腾蛇在山火中翻滚,腾蛇头顶生出犄角,双瞳灰白。然而这足以遮天蔽日的腾蛇,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七寸,朝着天空而去。
又见得一头千百丈高的巨猿,手持巨棒,独自面对不可知的敌人,它的前方,是极致的黑暗,它的后方,一片荒芜当中,有三两灯火…
又见的这头巨猿,好似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无一处完好,一条腿更是皮肉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它的头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规则链条,似乎要将他封杀于此!
又见得一只其背几千里的大鸟,双翼扇动,狂风四起。大鸟朝着天空嘶叫,嘶鸣声中有些摄人心魄的不甘和悲怆,巨大的身影朝着前方的黑暗飞去!
五空所见之境不断变化,所见之人事物,五空皆不得而知。唯有这大鸟,与帝子丹身后的虚影有几分相似。
场景又变,五空见得张不争被几个不可名状之敌轮番折磨,全身上下无一处完整的皮肤。四肢更是被强行扭曲成不可思议的样子。可那几个敌却一边喂食张不争某种丹药,让张不争时刻保持清醒。
张不争之后,五空又置身于一处无边的大河,河中是军威赫赫的十万大军,大军之前是一只被抽筋剥骨的三足怪鸟,其羽赤红。怪鸟一旁,站着一个身姿飒爽的将军。
…………
五空所见之景不断变化,直到五空看见已经长成大人的妲己被十万天兵追杀,她诸法用尽最终还是难逃被捕的命运,被数条铁链穿脱四肢,身躯,拉拽着便高空飞去,其绝美的容颜之上,是苍无的白,干竭的泪,和失去一切希望的茫然。
妲己的惨状不断刺激五空的心脏和灵魂,五空开始觉得心里有一股暴虐的情绪挣扎,欲要挣脱出来,却不断被体内那一股温和的金色光芒抚平。
直到五空看见妲己被送上斩神台,被挖出心脏,抽离三魂七魄,然后身躯被腰斩,被火焚烧……
五空的情绪终于是不受控制,体内的暴虐之气彻底冲破金光的束缚,冲破一切枷锁……
帝子丹眼中,他只见得五空身上浓厚如水一般的因果罪孽,看到极致纯粹的善良和执念,看到这个灵魂前世的遗憾和今世的迷惘。看到被封印在这个身体里的绝对黑暗和绝对纯洁。这是丹所不能理解的,一个生灵体内如何会存在这两种极端的力量,而且这并不是此生所有。
直到五空身上某种禁制被打破,直到五空一眼五彩,一眼黑暗,死死盯着自己。直到这北俱芦洲大地开始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沉睡的大家伙要醒过来。直到一条虚空裂缝出现,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自己和五空扯入其中…
直到自己的重瞳开始发热,释放出自己无法控制,不能承受的力量,直到自己眼中出现一头千百丈高,浑身是伤的巨猿,直到自己看见一只巨大的重明鸟载着巨猿朝苍穹飞去……
最后帝子丹也失去了意识…
北俱芦洲,在虚空中出现裂缝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出现,一刹那间扫过整片天地,所有北俱芦洲境内的生灵皆昏睡过去,包括元婴境的有男弋阳,包括妖尊间刑!
远在东胜神洲的一处仙家洞府,一位道士走出房间,注视着北俱芦洲方向,一个身影慢慢在他眼里清晰起来。
“菩提老祖,别来无恙!”
道士对着来人双手合十,十分尊敬地行了个礼。
“老祖不要如此,重明万不敢受啊……”
西牛贺洲地界,西漠朝圣山。一个身影从保持朝拜姿势的众多苦行僧人之间穿过,很快就来到朝圣山顶,身影站在庙宇大殿前伸了个懒腰,开口道,“老伙计,我来接你了!”
声音不大,却将此处佛门大殿,震得稀碎。尘埃中,唯有那大殿当中的一座大佛金像坐得端正安稳。
那头戴金箍的大猿慢慢睁开双眼,其眼中的“卍”字比之前更加醒目,大猿也更加疲惫。
睁眼看见来人,大猿瞳孔紧缩,挣扎着站起身来,将身下的巨棒艰难举起,朝着天空厉声吼叫。浑身的毛发肆意的飘扬,几百年的怨气,在这一瞬间,得到丝丝释放。
“受苦了……”身影对着巨猿抬手,一股力量传递到巨猿身上,打破了巨猿身体内的禁锢。巨猿朝天空跳去,挣脱了身上巨大的锁链。
高空中的巨猿嘶吼着便大佛金身砸去,一棒子将大佛金身砸得粉碎。而后,一缕金光从粉碎的金身中溢出,一个大佛虚影显现。
“阿弥陀佛……”大佛睁眼,“妖猴,你果然还在!”
“俺老孙一条贱命,能让燃灯惦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地府,黄泉路上,一位僧人在此地盘膝而坐,已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