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干忽而站起身来,借着将醒未醒的醉意,指着申公豹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申公看不见高位之上吗?在此地这侯恩?你将人皇二字放于何处?”
那姬昌,听得又有些迷茫了,看着这个与自己年岁相近的比干,忽而又记起帝乙时候自己在殷城的日子,不就是这个比干和高位之上的从前子受,为自己求得些许安宁吗?
姬昌心中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扯了下比干衣袖,“谢我就不必了,你还是要谢人皇厚恩。”
“毕竟先是大商人,再是西岐民。如今又是大商鹿台监工官,身挑重担却不能尽责便是你的错……”
那人如何能够开口,只能是挣扎着想要跪起来,却始终支持不住那破烂的身躯。
姬昌终究是心中不忍,第一次扭头朝着帝辛微微一拜,“臣以为,监工官其责有失,却也还不是无法挽救的地步。毕竟……”
哗啦一声,一条红线从所有人眼前飞过,那红线落在姬昌身前的酒杯里,染红了米黄色的酒。
大殿之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和那个监工官人头滚动的响声。
帝辛看着那个滚落的人头,面无表情,唯有那比干,竟是身体微颤。就连徐尹一行,都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纷纷匍匐在大殿之上。
帝辛微微调整坐姿,扫过殿上人,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申公,如今监工官没有了,这鹿台西楼应该如何进行?”
申公豹看了脚下的无头尸身,又看了一眼那个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姬昌,最后目光落在高位之上,心中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再寻一人,补上西楼监工空缺……”
那帝辛点点头,便朝着众人开口,“众卿家觉得如何?”
“回人皇话,吾等觉得此案甚佳……”
申公豹心中怒骂,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那众卿觉得何人可以担此重任?”
帝辛话音落,大殿之中一阵错乱的交流,最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那些个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比干和姬昌这边。
比干瞧得此景,一阵阵的纠结,自己身为太师,理当是要为国解忧。可这种工程监工,自己的确没有涉及……
那姬昌也是视而不见,一言不发。帝辛见得在座之人都是如此,也不急切,低声唤来人去打扫一下那个监工官的尸体。
还是那申公豹知道帝辛心中所想,便开口打破寂静,“这位监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尸身就缝合起来安葬吧……”
申公豹说罢,边听得那许久不开腔的徐尹说道,“玷污了人皇殿,便是再大的苦劳,都不配全尸入土!”
“徐尹……”帝辛打断徐尹,众人只见帝辛那微皱的眉头,便不敢言语。
得了帝辛如此态度,那收拾现场的人自然也有了台阶下,最大的是帝辛,可很多时候吩咐自己做事的,还得是申公豹啊。
“人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申公豹等得这人皇殿清理干净之后,便开口朝着帝辛说道。
帝辛看了一眼申公豹,只是让他直说。
申公豹一抱拳,“我以为,西岐终究是在我大商西,鹿台西楼之建终究需要西岐之人来完成。现如今这监工官已死,还望人皇从西岐之地寻找出合适人选,早日完成这鹿台五楼。”
听得此言,那比干一拍大腿,然后神情激动的拉了拉姬昌,“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吗?”
姬昌转头看了一眼比干,真不知自己是不是戏中人。而比干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纷纷表示复议。
唯有那些从西岐过来的家伙明白,这顿饭为什么要安排在人皇殿了。
“只是不知道,西伯侯能否为大商,在劳累些时日!”
帝辛看着姬昌,如果姬昌真的答应下来,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帝辛所能接受的最好的了吧。
“昌愚钝,唯恐不能胜任如此重位。”
姬昌才说完这话,却忽而感觉到身边一阵莫名的诡异,只觉得心中十分懊恼,似乎自己唯有答应下来方才是最正确的。
而那帝辛,听得姬昌说这种推辞之话时,心中也开始有遗憾了,毕竟大商先是大商,才有姬昌!
申公豹嘴角一勾,看着高位上的帝辛,正要开口,天空忽而传来一声巨响,便是如同雷鸣响彻九天,让得大殿之中的许多人都吓了一哆嗦。
申公豹微微侧身,面色不自觉的暗了下来。
那姬昌还没说话,比干便开口,“西伯侯,天公都觉得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