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口府上的人得到指示后,随即招呼戏班的人上台表演。
一个六人的戏班,三个人是戏子,因为有一人唱的是小生类型的,而另外两人看上去像是女子……总之因为脸上的妆太厚重,甚至让张周难以辩雌雄。
而台子下坐着三个负责奏乐的,戏很简单,是南戏的班底。
单从三名戏台上唱戏者的唱功来看,算是南戏班子中台功不错的,尤其是其中一名本身就是着女装的,因为这也不是京剧,分不出什么旦角之类的,张周也就是随便看看。
这跟他找人排演出来的戏曲,还是大为不同的。
酒菜很快就上来,但张周却迟迟都没有拿起筷子,也没有碰酒杯。
“大人,您觉得如何?”朱辅见张周将目光落到戏台上的三人,不由笑着指了指道,“从南边带过来的,这次北上很仓促,也没带太多人,但平时听听戏什么的,下官也有这癖好。未曾想,跟大人您的喜好撞上了。”
张周心说,我不喜欢听戏,你也不会喜欢听的。
无论他们再怎么优秀,跟我培养出来的还是有差距。
张周点了点头,笑道:“倒是不错,就是听不懂唱的是什么。”
“南戏,用的都是南方人的腔调,北方人的确很难听懂。”朱辅道,“大人若喜欢的话,这戏班子,您就带回去,好好给教教。台本什么的,回头给您奉上。”
张周摆摆手道:“算了,听戏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娱兴节目,无须较真。且我今日乃是与成国公你商议事情的,并不为听戏而来。”
朱辅似乎早就料到张周不会领情。
他心里嘀咕道,果然如老母亲所言,今天蔡国公是怎么来的,就要怎么走,不会带来什么东西,也不会从这里带走什么。
就这样,还要招待好,那还真是……无从选择。
朱辅低下头道:“下官明白。”
“成国公,有关这次我来的目的,相信令郎已经跟你转述了,是否还有不明确的地方,需要我单独跟你讲讲呢?”张周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
以朱凤的理解能力,是不太行,但刚才能跟他说的,已经很详细,想朱凤也不会坑老朱家,该说的肯定都说了。
朱辅道:“乃是北方边疆或有战事发生,需要……下官领兵在外?”
“是。”张周点头道,“最好是由你主动请缨,若你不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但很多事……你明白的。”
朱辅点头道:“明白,南京军务方面,肯定也需要有人来协同。或者是……怎么说呢。下官……末将愿意为朝廷效命,哪里有需要,哪里就能顶上。张大人您请放心。”
张周道:“什么大人下官的,听着别扭,我与知节乃平辈论交,若算起来,还应该以成国公你为长辈。”
“哪里敢?”成国公吓了一跳,急忙道,“犬子他不懂事,平常多打扰了公爷您。小点声!”
大概是怕张周不肯帮忙,再加上外面正好唱到一段声调比较高的戏,朱辅直接呼喝道。
外面的人听到,愣是把调子给压下来,音调也下降。
可张周听了就不太高兴,你这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啊。
朱辅道:“下官的想法,希望能从边疆打一场胜仗回来,恳请大人您相助。”
张周笑了笑道:“以成国公对于兵法韬略的精通,应该无须我相助吧?就算真有何需要的,让令郎去便可,他在军中也有些威望。”
“是末将想单独去……”朱辅道,“末将也说句没脸没皮的话,希望大人您能相助,若是能在这一战中,替卑职说说……在下愿意……”
张周听了直皱眉。
你朱辅是语无伦次了吗?
自称一直在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神经有问题呢。
张周道:“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有时候还真不如一个伴随在身边的能人更重要,让知节辅助于你,或可一战而功成。”
张周的意思,少他娘的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你有个能干的儿子,他至少不怯懦……而怯懦恰恰是你们这群旧派勋臣的通病,如果你能听他的,不畏死,只要带着兵往前冲,哪怕遇到刘瑾那状况,都能转危为安。
若是怯懦,那就算是不进不退,在皇帝眼里,你也是个怂包,从此就会被摆入弃子的行列。
朱辅显得很踟躇,一脸为难道:“末将知道,您有此能耐,只要您肯相助,以后成国公府愿意听您的驱驰。这么说吧,府上一切可以为您调用,就算是末将这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