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一路沿着潢水往西,路途相对平坦,适合火炮的运送。
随着先锋人马的汇报情报,也让中军所在知道了目前的形势……不进不退,双方一直保持五十里左右的距离。
一直到入夜,传过第一路人马所扎的营地,其实也不过才三五百个帐篷,能屯驻人马不超过六千。
此时风雪交加,路已非常难走,即便是骑兵也没法疾驰,军心也显得很涣散。
“停了吧!”
张鹤龄终于忍不住,他钻进一个帐篷里想取暖,却发现帐篷比外面还冷。
陆完下马,走到靠近潢水的方向,让人举着火把,他仔细辨认过水流的方向,抬头看着远处道:“如果再走三个时辰,应该就能到预设之地了!”
“这位陆大人啊,你确定方向没走错?我怎么觉得咱是在往后走呢?你能分清楚方向吗?”
张鹤龄抖了抖身上的雪,身为总兵官的他,是一时都不会离开中军。
就好像这次的战事,跟他也没什么直接关系一样。
陆完拿出手上的指南针,这也是张周配给军中的,通过玻璃的外壳,使用条件非常成熟,无须做任何的摆设便可判断方向。
“没错。”
“这是哪?”张鹤龄又问一句。
“不知道!”
这次连陆完也不好回答了。
他们到的地方,大明的军队近乎从来不会来,沿途除了一些向导可以提供大致的路径之外,很多地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大明的将士就纯粹是听天由命一般在赶路。
“哈哈哈哈……”张鹤龄大笑起来,笑得还有点苍凉,“本侯怎么感觉,今晚要葬送在这里?明天都不用埋葬了,用雪把我们覆盖了就好!”
“报!”
有传令兵快马而来,临近中军时,骑手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说!”
陆完亲自过去,一群人七手八脚把那传令兵从地上薅了起来。
传令兵整理了一下帽檐,喘息不止道:“是兀良哈,三个时辰之前埋灶,至少有六千人……北路还有过万!”
“追南边的!一路沿着河走!”
陆完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大一些,去掩过风声。
他在这种环境之下发出命令,也感觉有些苍白无力。
不过大的战略已经有了,就是追击战,追上就打追不上就不打……这是一般将士的理解,但陆完所要传达的,是一定要保持着距离,要等跟彭泉、王宪他们那一路的兵马汇兵之后,再来个前后夹击。
张永牵着马过来,一脸为难道:“看样子,这一个时辰怕是连五里路都走不到,就算遇上,炮也没法用,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打?不如就先让将士驻扎!明日再追也不迟!”
陆完道:“没有选择了!如果再往前走一百里以上,就会到察哈尔部的范围,天明之前就要有结果!”
“那还等什么?走吧!”
张永走的时候,总会拉着张鹤龄,而每次张鹤龄所对的方向,都是来路的东边。
一来是张鹤龄把那当成了他奋斗要去的方向……就是撤兵。
再就是……因为当天刮的是西北风,背对着西边至少不至于多吃几口西北风刮来的雪花片子。
张鹤龄骂道:“张秉宽坑我,你们也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