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道:“咱师门就咱两个人,除了你就是我,如果你非要认为我们之上还有个恩师,也由着你,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辈子你除了我也见不到师门中旁人……如果有,那也肯定是招摇撞骗。”
唐寅张大嘴道:“可……可我听说,江南其实已有人自诩是跟师兄乃同门……难道他们是……”
“神棍!骗子!”张周毫不客气下了定论。
师门是我杜撰的,居然还真有人想往里面投?还不是因为看到我本事大,想给自己找个强大的“靠山”?
或许是这些骗子觉得,这辈子不会遇上正主,他们在招摇撞骗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后果,以至于不但百姓买账,连地方官府都会把他们当成有神通之人,以巴结他们,觉得就巴结上他张周。
之前皇帝已下旨让地方不得以方士之事上奏言事,也不得由官府出面接待方士。
可架不住皇帝自己就信道,自然也是上行下效,下面的人也就形成了个屡禁不止的情况。
唐寅坐在那,半天没回过味来。
张周道:“伯虎,你还是别跟我一同南下了,这两天我可能要见孔家的人,他们还是为孔弘绪的事来找我。你在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嗯。”唐寅怅然若失,他还在为师门没师父这件事而忧愁。
自己的人生简直是被张周给坑了。
他正认同了自己的师门,准备跟着师父和师兄好好大干一场时,结果告诉他,师门就是个幌子……要是这在他不相信师门的时候就出现,那该多好?
为什么非要在我沉沦之中的时候,才给我当头棒喝呢?这师兄……心眼太坏!
故意打击人!
……
……
张周继续南下,走得还贼快。
好像巴不得一日千里,也好似京师是有什么瘟神一般。
京师之中,最近最热闹的府宅,是钦天监监正吴昊的宅邸,虽然上次雹灾的事情,他自己都在朝堂上承认是张周告诉他的,但仍旧有人觉得,那是吴昊在皇帝的逼迫之下,不得不把预警灾情的功劳让给张周。
现在京师都在“翘首盼”灾异,当然皇帝和少数人盼的是有,大多数大臣盼的是没有。
在这种涉及到人力不可及的事情时,吴昊作为大明的钦天监监正,本来就是搞天文历法工作的,也就成为他人关注的焦点。
可他……
的确对此无能为力。
却是在七月十九这天,朱祐樘将他召到乾清宫。
吴昊见到皇帝,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参见陛下。”
朱祐樘道:“吴卿家,之前的事为难你了,不过现在正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朕也是该时候让京师的百姓有所准备了。”
此时在旁听着的萧敬、陈宽和韦彬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快就来了吗?
提前预警……也就是说,这次的灾异可能影响到百姓的日常生活,是关乎到京城安稳的大事……
难怪啊……
那位莱国公二话不说当天就跑了,据说现在早就跑出北直隶。
吴昊道:“臣并无推算到最近有灾情发生,有涉及到星象之变,已做了整理,还请陛下御览。”
“不用了。”朱祐樘道,“朕也不知道秉宽是怎么算的,大概……不是用天象,也不用罗盘什么的,就是得到上天的警示,随便掐指一算……呵呵。”
说到这里,朱祐樘居然欣然一笑。
这感觉……
有种被人糊弄了,还替人数钱的意思。
这是萧敬等人的想法。
他们在琢磨,陛下,张秉宽一直都不跟您说他是怎么算出来的,每次都敷衍了事,说什么掐指一算,甚至是什么“夜观天象”这种似是而非敷衍人的话……您都不生气的?
朱祐樘趁着兴致笑道:“后天,秉宽也没说是几时,京师内会有地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