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宽在想,他到底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怎么看皇帝,就是想让他死,不给他活路啊!?
……
……
陈宽自然是理解不了背后的缘由。
在他回去找韦彬商量草拟旨意时,韦彬听完后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放弃了?”韦彬半晌后才回过神问道。
陈宽道:“也许是陛下认为,唐寅有能力带兵撤回来呢?就算有折损,如刘瑾那次出兵一般,最后不也在局面上获胜了?”
韦彬感慨道:“那可是大明绝对的精锐啊!从大同出兵,平虏侯和英国公府小公爷,光是这二人就已是久经战阵,加上个唐寅和诸多的将士,就这么……放心?或者是放弃?”
陈宽摇头道:“或者是有什么长远考虑呢?”
韦彬道:“就算再怎么信任,派出兵马遥相呼应一番,再派兵去断鞑靼人的后路,取得一点战果,有何不可呢?何况如今威宁海一线早就为大同兵马所控制,新建伯出兵巡视一趟威宁海,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竟到如此地步,陛下都不让……出兵?”
陈宽也是一脸苦恼道:“你说,陛下是否会有意拿这路人马为诱饵呢?”
“诱饵?”韦彬道,“陈公公,您觉得这背后……都是一场算谋?”
“不知道。”
陈宽道,“也可能就是陛下觉得唐寅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他搞出来的这一战,且当初是陛下让他在西北勇于出兵的,唐寅或就是如此性格,陛下也早就知晓……现在事情收不住了,陛下再不想理了呢?”
“这……”
韦彬也很无语。
你陈宽的见地也真是很独特。
你就没想过,皇帝跟唐寅赌气有什么意义吗?你也不想想,那唐寅死了,大明少了数千兵马,看起来不多,但会让西北几十万兵马陷入到自我怀疑之中。
好不容易把鞑靼人的气势给打没了,这一战却非要帮鞑靼人一把,让他们重振声威?
找虐呢?
陈宽不耐烦道:“咱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陛下顾全面子,不想派兵驰援唐寅,再或是陛下对唐寅无比信任。但总归军政之事,还有个蔡国公……以蔡国公的谨慎,必定是会提醒陛下,让陛下做一些防备的。”
“就是这样……”韦彬似乎是想到什么,瞪大眼问道,“那公公,您是想说,其实这一切……都是蔡国公掐指算到的?他已经算到了唐寅在西北会取胜,不需要援军?故意要看朝中的笑话?”
“没有这种可能吗?”陈宽反问。
“有,有。”韦彬道,“前几年涉及北方的战事中,哪次不是朝中人不看好,最后又都出人意表疆场大捷的?以蔡国公的远见卓识,他能算出什么都不惊奇……要知道,他是连鞑靼人从哪来都能算到的。天机和人心,无一不在他算计之中。”
“知道就好。”陈宽道,“咱要做的,就是照陛下的吩咐办事。剩下的……总归责任落不到咱这些人头上。”
韦彬笑了笑。
想想也是可以偷着乐。
管他西北怎样呢,就算唐寅兵败战死又如何?
就算西北被鞑靼人打得千疮百孔又如何?
反正那是张周设计的,咱这些人……就只管按命令办事,在背后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