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宫墙之上,就在人人都可经过的荒殿上。
明楹想要挣脱,因为这是荒芜已久的宫殿,久未有人打理,身下的瓦片倏地落了一块下去,清脆的破碎之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明晰。
远处传来禁军疾行的声音,明楹心下一顿,几乎连思索都没有,匆匆拉着傅怀砚的后颈倒在身下的裘衣上。
傅怀砚却趁着她此刻防备正虚的时候顺势而入,来势汹汹,明楹没有防备,唔了一声。
傅怀砚顺着往下吻,手指抵在她的唇上。
他轻声道:“禁军距离这里不足十丈,皇妹若是不想被发现的话,记得噤声。”
她今日前去东宫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禁军,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时候会碰上,蔓延开来的羞耻感让她感觉之前被他印上印章的地方都泛着灼热,被他唇碰到的地方更甚。
远处禁军的交谈声清晰可闻。
“头儿,并无异常。”
“嗯,再好好瞧瞧,这段地方偏僻,说不得有什么贼人胆子大到前来宫中,我记得前些时候婉嫔就丢过一只金簪,现在还没找到。”
答话的人声音沉稳,正是之前那个守宫门的禁军头领,明楹之前还曾与他说过话。
小将士大抵是年岁不大,嘟囔道:“金簪什么的倒也就是罢了,怎么丢了只猫儿雀儿的都是我们来找,那些小玩意儿瞧着我们就蹿得没影儿了。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不知是哪位贵人的黑猫儿,可给我们找得,就怕是将整个宫闱之中都找了个遍。偏生又是夜里,多亏那眼睛还亮着,滴溜溜地看着人,不然还真找不到!”
时近夜深,此时只余风声,往来并无其他人。
将士们私底下偶尔发发牢骚也是常事,这个小将士话一出,旁边也多得是人附和的,杂七杂八说了好一通。
多得是一些杂事琐事,只是因为大概是夜深人静,说得也没有什么忌讳来。
倏而有个小将士开口道:“头儿,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时候晚间由霍将军送回来的公主殿下,我想想……是不是十一公主来着?”
“记得,怎么了。”
小将士语气都稍微激动起来,叽叽哇哇地带着点炫耀的语气对旁边的人道:“那天你们这群人可都没在宫门处,诶呀平时守门可真的是一点都没意思,每次都站得我腰酸背痛的,但是那天我就站在边角,正好就看到那位公主殿下从马车上下来。霍将军还与那位殿下说话,当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头儿与她说注意脚下,她还朝着我们笑了下!”
说起这话,旁边的将士也有些兴奋起来,推搡起来,嘴中小声嚷嚷着道:“说说!快说说!到底有多天仙!”
小将士洋洋得意,“那自然
是相当天仙,咱们这些人寻常也都是在宫中伺候的,见过的妃子公主也不少,但这位十一公主,却还是出挑到让人见之不忘,只可惜……”
他低了下声音,“这样的人物,我估摸着也只有霍小将军这样出身名门又少年成名的人才配得上。我虽然那日只是远远瞧上了一眼,但看着却实在是般配得很。”
明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妙,随后就察觉到轻微的刺痛就从她的锁骨处传来。
她低下眼,只看到傅怀砚惩戒一般地咬了一下她的锁骨。
并不重,只是齿端轻磨了下。
比起疼,更像是痒意,细细密密地从被他咬到的地方往深处延伸。
明楹咬住下唇不敢让自己出声,只能带着怒意地看向始作俑者。
傅怀砚慢条斯理地吻了吻她的下颔,带着笑意与她对视,眉梢稍挑。
耳边的风声稀稀疏疏,他此番抬眼,瞳仁中的欲念比之前要更浓重一些,几乎是旁人都能察觉到的难受。
甚至就连额边的经络都要比寻常要明显一些。
只是神色上依旧不显。
“诶呦,”小将士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吃痛一声,“头儿,你突然打我做什么!”
“说也说过了,嘴瘾也过完了,赶紧随我到其他地方再瞧瞧去,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大的差错,我第一个就报你的名字!”
“别啊别啊,头儿,我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诶,诶,头儿——”
禁军逐渐远去,明楹原本急促的心跳才缓下,她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看他正在随意地用手指擦拭过唇畔。
傅怀砚此时只披了件外衫,裘衣被他垫在明楹的身下,手上的经络都在浮动。
明楹从刚刚的时候就彻悟了多说多错的道理,此时并没有开口,只是在原地静静等着他。
傅怀砚皱着眉头将轻裘团成一团,似乎是在想怎么处理。
明楹怕留在这里被人发现,“皇兄若是不知晓怎么处理的话,不如让我带回春芜殿吧。”
傅怀砚看着她,唔了声,“那皇妹莫要忘了濯洗过后带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