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明楹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愣怔片刻,随后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我也未曾看到。”
傅怀砚不知道是不是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点遗憾的意思,语气有点儿凉地回道:“杳杳要是实在觉得遗憾的话,可以回去看孤的。”
因为他们此时的话只是低语。
所以傅怀砚俯身靠近明楹的时候,呼吸很轻微地洒在她的脖颈之际。
从前的时候,大概也是看过的,只是那日也只是记得晦暗的灯光下,他与她十指交缠,唤她杳杳的时候。
然后就也只是为他上药的时候,他衣衫半解,露出来的肩侧。
明楹眼睫被他的手覆住,此时很轻地颤动了一下。
好似流萤触碰,似有若无的一下。
那边剑拔弩张,而这位少年郎居然还不知道在与他夫人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实在天真。
进了这千金台,就算是从前与万般身家,消息也未必能传出芜州去。
壮汉们面面相觑,看着这边的场景,有点儿没拿准地瞧着身边的庄家。
庄家此时喉间还在汩汩涌着血,他猛地咳嗽了几下,口中仅剩的牙齿都染成了血色,他忍着剧痛,招呼着大汉道:“你们都还在愣什么,赶紧把这个闹事的给我抓起来!”
不过只是一个看上去出身阔绰的世家子,身边还跟一个美娇娘,只怕落入了这帮人手中,也捞不到什么好下场。
况且庄家虽然此时忍着剧痛,但是脑中还是异常清晰。
他一直都是跟着芜州刺史手下讨日子的,这千金台背后的执掌者也是高阳,从前那位先帝还在的时候,高阳与京中的某位皇子走得近,受命替先帝挑选美人的花鸟使也与高阳交好。
虽然听闻这位新帝不近女色,但是这位美娇娘却实在是姿容出挑,保不齐还有造化。
庄家方才也就只是这么想想,毕竟这位郎君看上去家世不凡,他怕有些麻烦,是以倒也就没有深想,但现在他们却实在是不识抬举,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庄家手指微微抬起,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颈后传来了很微妙的凉意。
这种凉意之中,还带着些许的血腥气。
庄家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他骤然抬眼,只看到原本还有些声响的赌坊之中此时悄然无声,方才蓄势待发的打手此时身边都站着一位面色冷峻的侍卫。
手中剑刃抵住那些打手的颈后,只差分毫就可以血溅千金台。
千金台的打手,有些是从前闯荡过绿林的盗匪,也有些是在外面有些凶名的好汉,总之各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茬。
却在一瞬之间就被人扼住命脉。
快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明楹眼睫被傅怀砚覆住,只能感觉周围静寂了许多。
庄家被剑刃抵着,一时就连自己口中的血沫都顾不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傅怀砚就这么疏朗地带着明楹离开千金台。
无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