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是从元贺那儿得的消息,元贺只是个郡公,也不是一大家子的顶梁柱,但是他也是宗室。外面的宗室们动手杀人之后动静不小,元贺不多时就得知了消息,告诉给妻子知道。明容知道之后,也顾不上别的,火烧火燎的跑来找虞姜。
明容什么没经历过,都已经杀权臣了,既然动手了,怎么可能放过权臣手下人,以及他们的家眷。
虞姜一面套衣裳,一面听到明容问允娘,“阿伽呢?快点抱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你呢?还有你孩子呢?”虞姜一把抓住明容的手问。
“我家好歹也是宗室,我家家公还好端端的没死呢,有家公在,他们也不敢把我那一家子如何。孩子也在家里。”
明容看虞姜穿好,立即叫人去寻来灰扑扑的披风,扬手就给她套上,不多时阿伽和宗氏母女也一块来了。
虞婧见到明容就叫姊姊,“这外面怎么了?”
“相国被杀了,”明容只是说了一句,宗氏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她立即带上女儿,明容招呼着一群人披上灰扑扑的披风,夜深了一群人穿成这样,也不容易被发现。
宗氏亲手把外孙抱了过来,一手牵着年岁还不大的幼女,阿伽在外祖母的怀抱里睡的很沉,外面的变故像是半点都没有惊动他。
明容来的时候就把一切安排妥当,她当初跟着母亲王氏从建邺里逃了出来,这年月世事无常,今日高高在上,转眼间就有可能被杀。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一样。何况她还亲生经历过,曾经的经历使然,她特别留意洛阳内的格局,尤其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偏僻小道,不求别的,只求有一日真的有什么事,只求能逃出生天。
明容带着一行人在空荡的小路上行走。
越是混乱的时候,各家各户就越是看好门户,不能随意出门。免得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夜里听到远处吵嚷的人声,落到心头上,格外的心惊肉跳。虞姜只是轻轻的吸气,此刻雪下的不小,连带着空气也全都是冰冷的。冰冷的气钻入躯体,让头脑冷静下来。
“阿伽?”虞姜听到身后的宗氏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转头去看,见到原本还在怀里沉睡的阿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两只眼看着宗氏。
“阿伽乖,不要出声。”宗氏脑子里那根原本就紧绷的弦越发的紧,孩子年岁小不懂事,哭闹起来,把所有人都暴露的事她见过不少。
阿伽望着她不说话,不哭不闹,他突然往宗氏的怀里埋的更深了些。
宗氏见状,狂跳的那颗心渐渐放下来,这孩子像是已经明白了她说的话。“阿伽听话,不能哭不能闹,阿娘和阿婆都在这里。”
阿伽听着往虞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更加安静了,似乎连呼吸都放缓。
宗氏将怀里的孩子再次抱紧,对虞姜点点头,“我们快点吧。”
这条道路鲜少有人来,但也要以防万一。
外面的人声顺着风雪过来,似乎近了些。
入夜之后城门关闭,这个时候想要出去不是一件简单事。
明容已经安排好了一处暂且落脚的地方。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换上了平常的粗布衣裳,脸上也全都摸了一把灰,看上去个个都看不出原本模样。
到了一处小屋子前,推门进去。内里的仆妇立即起身给她们让出位置。
“如今先休息一会,等到明日看看,城门若是开了,立即去寻府君。”
按道理来说,祸不及妻儿,但把希望都放在对手会讲一些仁义道德上,那简直可笑。慕容显如今还在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