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又亦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翻身上马,拍马缓行,地上的盗匪被拖着往下走,像是一团破败的抹布,所过之处,山石枯草都沾了零星血迹。
这种事情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一路走得平平稳稳、寂静无声。
过了片刻,赵又亦忽然勒马:死了?
马后蹄收不住,咔哒一声踩碎了那人一根骨头,登时传出一声惨叫,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嘶吼:腌狗,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没死就好。赵又亦满意地低笑,打马继续前行。
那人疼岔了气,浑身痉挛,气若游丝,呻吟散在风里,惨不忍闻。
没走几步,林子里忽然钻出个人来,青衣散发,竟还全身挂满了酒壶,恰好横在一行人前面。
赵又亦看着他,他也看着赵又亦,然后他朝赵又亦马后扫了一眼,抄着手陪着笑让开道:哟,督公,忙着呐?
嗯,人你带走。
干嘛?
你不是医神吗?
那人笑得咧开嘴:你不介意我毒死他啊?
赵又亦冷笑一声,倒没有生气的意思:死之前让他开口就行。
那人嘿嘿一笑,行啊,我先去看看那丫头再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死不了。
你丝毫不懂不怜香惜玉啊?他啧啧两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如今这般境地已经够惨了。一边说一边重重叹息。
赵又亦薄唇微勾,讽刺道:我这种人怜什么香,惜什么玉?他的目光从那盗匪身上扫到那张笑眯眯的脸上:倒是你,这么多情,那还给她喂毒。
那人笑脸顿时一收,埋头就往山上跑,酒壶在他胸前相撞啪嗒作响,竟也不影响他的飞速的脚步。
西厂牢房那边黄鹤鸣拿自己祖宗再三起誓,绝对没对资王府的人动用私刑,小郡王看看楚君,楚君哼着气默认了。
小郡王气急败坏:那她怎么痛成这样?
江湘忍着痛对他说这个是从小就有的旧疾,过几天就好了。
小郡王扶着弱不禁风的江湘,想她定是遭了罪才引发旧疾,心里不平衡,又急着回府给她治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日后再和你们西厂算帐!
说完打横抱起江湘进了马车,一进王府大门又命人去叫太医,还没折腾完就被资王妃喊走了,楚君只好让刘太医开了药先回去,看床上的江湘痛得迷迷糊糊,她心里急,江湘,我去配药煎药。
江湘眯眼看了看她,这是旧疾,你还是去找找我师傅吧
楚君赶忙答应,刚推开房门,随着一阵风过,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青衣散发,全身挂满酒壶,布袜上沾了泥土,这模样除了那号称酒鬼医神的林清山也没谁了。
她兴奋地转头叫了一声:江湘,林公子来了。
江湘忍着浑身的伤痛哼了一声,师傅,你来晚了!
林清山慢吞吞地从屋外走进去:路上耽搁了两天,但我早上来过了,是你自己跑去西厂做客了。
楚君一听干笑两声,要不是自己行事鲁莽,怎会连累了江湘,我,我先出去。林公子来了就好,江湘的旧疾自然是他比太医更清楚,不过她还是得赶紧去配药,呆会儿小郡王定要来问的。
哦哟,小郡王不是请了太医了吗?要不先试试太医的药管不管用?
江湘一听也学着楚君刚才那样干笑了两声。
(更新真不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