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事情之外,李世民扭头看了一眼同样对他拱拱手的房杜二人。
一起共事多年,只需要看看表情,再想想刚才的光幕之语李世民便已经明白过来:
“玄龄克明欲去寻李淳风?速去!”
只不过相较于略微有印象的李淳风,李世民反倒是对刘焯的遭遇更为叹息。
相较于后世的天才之名,如今的唐初若是说起此人,多半只有一句“狂士”的评价。
怎能不狂呢?开皇年间,这刘焯以籍籍之身舌战群儒,使隋朝国子监众儒恼羞成怒合力排挤,谤讥得刘焯遭受黜落。
后来在有关历法的意见上,更是公然抨击当时隋朝的太史令张胄玄,结果便是好不容易再被征召便又遭黜落。
依然不服的刘焯独力编撰这《皇极历》献于隋朝欲彰己之才。
这历法确实得到了称赞,但最终被采用的是《大业历》,而这部历法的主修编撰者正是被刘焯抨击过的太史令张胄玄。
连番打击之下,再加上天下乱象已显,刘焯最终心灰意冷闭门谢客潜心教书,最终反倒成了一代经学大儒。
而如今听闻这千年之后谈论大儒刘焯的算学之才,李世民心中也是情绪复杂,略一沉默便喊住了即将迈出殿门的房杜,再次叮嘱道:
“当诫李淳风,令其知晓算学之利。”
潜台词便是让李淳风别再沉迷那些阴阳道家之说了,房杜二人自是晓得,点点头便拱手出门去。
望着两位重臣离去的方向,李世民反倒是一时间蹦出了个念头:
这算学如此重要,与其将其置于国子监与其他学问并列,不如将其擢而单列,以彰显其重。
这样千年之后,后辈们回忆起来便可说,虽汉武帝首创太学开千年学风,但唐太宗也有首创算学阁奠科学之基也。
只需想一想便颇为意动,于是又一项举措便很快在李世民心中敲定。
随后群臣依次散去,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这些多半也是在交流此次所见之心得。
毕竟光幕此次所见对他们来说都称得上震撼人心,尤其此次还有不少那古罗马之消息,若是不私下讨论一番抒发心情,那怎么都说不过去,李世民倒也理解。
唯一略显难办的便是侯君集,眼看着这位昔日亲臣再次涕泗横流的保证会效死命开海,李世民拧了拧眉头也是略显嫌弃:
“死有何用?”
“若遇不测,当以存身为先!”
大唐的潞国公当即便泪眼汪汪,觉得陛下果然还是念旧的。
随即便听到李世民悠悠道:
“将所见带回长安之后,再奋死犹不迟也。”
最终大唐的潞国公走的时候有点魂不守舍,让目送的李世民都有点不忍了。
但想想历史上那个下令将其斩首的李家二郎,其心情相较此时难受何止千倍?
这样一对比便迅速释然了,随即也将目光移到最后留在此处的人身上:状元马周。
此刻的马周还是有些懵然,短短时间相继经历了登科举榜首,长安游街赞名,蒙皇帝召见,观奇异光幕,知千古之事,马周现在看着大唐的皇帝都感觉有些不真实感了。
莫非这只是在雷泽公府内喝醉酒的黄粱一梦?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今日之所见。
而李世民笑的相当和蔼,对此事堪称是驾轻就熟。
亲手拽着这位将来据说是贞观名臣的状元,李世民豪迈一挥手:
“宾王可欲知贞观之盛?可欲知汝身后名?可欲知千古兴衰之变?”
一连三问让马周的脑袋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而接下来李世民毫不犹豫用了一个学到的新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