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电影也不是强迫大家一定要去,晏希禾看自己旁边坐下来了人以后就立刻闭了嘴,对着常钧使出一个眼色。她还是挺期待这次学校的选择,圣德拉特的品味不错,放的电影不是经典,就是评分很不错的类型。
“他们没有来?”
“不知道,大概?”
没看到熟悉的补习社小分队晏希禾也不介意,等到灯光暗下来时听着全场的欢呼轻笑:“很厉害吧?”
“在电影院里起哄仿佛是学生本能。”
“就这么不喜欢?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看到熟悉的龙标出现在大屏幕上,晏希禾也不去理会常钧,在听到极具年代性的爵士蓝调音乐的那刻有点愣神。
《肖申克的救赎》?
这部电影太过于经典,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但不一定都看过。一开场监狱里那种压抑的氛围会让一群不乐意继续看下去的学生偷偷溜走,晏希禾却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偶尔常钧扭头去看她的时候,都会看到她专注到双手互相捏着放在唇前的模样。
偶尔在遇到暴力镜头的时候她会闭眼睛捂耳朵往他的方向侧头不敢看,更多时候则是双眼注视着屏幕,让各种光线在她的瞳孔上折射出晶莹的色彩。
“我突然想去听《费加罗的婚礼》了。”
“……”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发紧,用手撑着下巴稍稍抬高头,好像在控制着什么,又像是在单纯的感叹:“但是真的听了,好像也没和以前去听有什么太大区别。”
只有在特定场合特殊时候听到的歌,才会震撼人心,进而想到听到这首歌时候的心情。晏希禾安静地坐在那里,稍稍抬起头再次注视着自己早就已经知道的剧情被放映出,就算这次又看了一遍,它也没有自己想的
那么无趣。
明明那些都是曾经看过、完全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故事,却又会在看的时候会有别的想法。在漆黑一片中只能面对唯一的光源,唯一能够让自己变得不无聊的“剧目”,而黑暗又会掩盖很多东西,可以在人群中肆意妄为。
大雨倾盆的时候安迪对着天空欢呼大笑,整个礼堂内的人也一样在尖叫欢呼。在一片喧闹中保持冷静是很难的事情,但常钧坐在椅子上,发现晏希禾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依旧执着地注视前方。
电影已经到了最后,碧海深蓝边有着相拥的好友,礼堂里的灯光亮起,几乎所有人都准备离开。晏希禾依旧坐在那里撑着下巴,突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很好的电影。”
“是的。”
“你要回家了么?”
“还没到放学时间。”
还没到啊。
低头看了眼手表,《肖申克的救赎》差不多是两个多小时,六点半开始的电影确实还没到九点半的放学期。
“那……”
“你有什么感想?”
被突然这么问了话晏希禾也不生气,只是转过头看着演员表。她像是在笑,但也更多轻轻点了点脸颊:“确实有,还挺多。”
“比如说?”
“比如说,眼镜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瑞德?”
电影里的两位主角一位冤屈,一位确实做过错事;一个年轻,一个年迈。就像是他们,常钧是安迪,没法摆脱循环就开始努力学习,争取出一条崭新的出路。晏希禾知道自己是瑞德,在这个循环里的时间比常钧长很多,也因此早就已经习惯,并且开始麻木。
“并没有。”
“哦?”
“并没有。”
“但我有这么觉得,看到电影里汤米的死亡就像是我知道了许愿能够离开、但并不是没有代价一样。”
希望存在么?是存在的,但也是渺小的。她并不想要渴求什么奇迹,也不想要决定自己最后走向的是别人。
电影里的主角有了目标,并且在逻辑理论上能够实现,所以他满怀着希望去做了。
“希望是一个好东西。”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