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武大郎卖炊饼快归家时,潘金莲才整理衣裳走后门回去。
一来二去,吴典恩有好几次离开王婆茶坊时,竟都撞见了武大郎。
潘金莲和吴典恩厮混时并不收敛,别说茶坊里的客人,就是街上的小贩,青天白日里,多少都听了一耳朵的淫·声浪·语。
两人的奸情人尽皆知,只是没人告诉武大郎,只当面说些‘麦稃与鸭’、‘绿王八’之类隐晦的玩笑话。
到了七月下旬,逢遇西门卿生辰,西门家的生药生意又做的越加风生水起。
吴典恩惯会钻营,就想谋一个主管职位——书中他也确实做了西门家的一个主管,就与如今正管着生药铺的傅二那般。
于是就时常往西门府走动,在西门卿面前献殷勤,一连十数天,都没去见潘金莲。
如此这般,才有了西门卿生辰次日早上,潘金莲求请王婆去寻吴典恩,王婆打听到风声后又差使武大郎的女儿迎儿,去李家院里请来吴典恩,最后与西门卿在茶坊撞个正着。
武大郎捉奸这事,一来世事无常,二来无巧不成书。
寻常时候别人买炊饼都是一个两个,个都少。不曾想那日西门卿偏偏遇见了武大郎,又多买了二十几个炊饼,他一挑两笼炊饼就买空一半。
还剩下一笼,不多时就卖完了,武大郎晌午前就归了家。
武大郎到家后一看屋里除了小女迎儿,并不见潘金莲人影。
他是知道家中那口子在给王婆做寿衣的,只是迎儿见他回来后,惊恐的神情不免让他起疑。
到屋没片刻,便决定去隔壁王婆茶坊寻人。
……
“……那吴典恩没多少银钱,王老虔婆也赚不到几个风流钱使。可她不过是让出一个里间、一张床榻,供两人私会,便能白得一个做寿衣的劳力,并一些酒水果点和个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她便乐意做那腌臜事!”
郓哥那是绘声绘色,将个中缘由一一分说。
“武大郎欲要寻人,来到隔壁茶坊,便听见一二句淫·声浪·语,彼时茶坊里还有个闲极无事的无赖,正为听那淫声解馋而来。”
西门卿:已经开始替武大郎尴尬了。
当初买武大郎二十三个炊饼就得了30点羁绊值,原来是应在这里。
“他们喊一碗茶坐着,王婆也不好驱赶,更是赶不走。”
“那些无赖见了武大郎,想着里间的场景,就起哄笑话起来。”
郓哥很有几分说书天赋在身上,“武大郎先前被人讥嘲是‘鸭子’、‘绿王八’,如今再一听里间传来的声儿,又如何听不出其中一道是他浑家的?又哪还有不懂的?”
“他人单力孤,自是不敢与几个无赖纠缠,便一头撞进里间去!”
“王婆做着腌臜事,也怕事发,自然要去拦,却如何拦得住?被武大郎一头顶在腰腹间,仰倒一跤跌在地上!终是让他闯了进去。”
郓哥说到这里,神色间带出几分悲悯来。
“之后便只听里间愤怒叫骂,颤声求饶,然后又有桌椅倒地,拳脚到肉的声音。”
“武大郎生的矮小,哪怕那吴典恩是书生,却也输了几分气力,况且……”
西门卿对郓哥话里的转折,已经猜到了。
郓哥有几分同为弱势之人的感同身受,“况且那烂肚肠的贼淫·妇,还偏帮那奸夫,见武大郎蛮牛一般埋头去撞奸夫腰腹下身,竟拿脚去踹他心窝子!”
“又有那无赖也挤进里间,从旁叫好起哄,言语喧嚣,闹作一团,三人从里间一直打到外厅!”
“等到声浪退去,街边小贩和路人也去围观时,便已见武大郎扑倒在地,四肢抽搐,口鼻来血,再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