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人,其实最为怕麻烦的事情。虽然这段时间,陛下处置朝政也算是尽心尽力,但他实则并不想这么早,且因为这种原因接过帝位。”
“加之,那位贵人长得与先皇后太像了,陛下一直十分不喜她。今日太上皇禅让皇位,他才终于憋不住了,气急败坏的去找了那人。”
太上皇掀了掀眼皮子,眼中浮现起几分悔恨。
慕卿歌笑了笑,叹了口气:“之前太上皇让陛下在御史台任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不得不起来上早朝,陛下有些起床气,每日早上起早了就会特别烦躁。”
“因为起早了有起床气,却又不好对我发,所以才憋着跑到早朝上怒骂百官。”
“如今每天都得要起那么早了,陛下心里委屈,所以就拉着我一同回了宁王府,想在宁王府中躲躲懒罢了。”
太上皇笑了:“去宁王府躲懒?这倒的确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但总也不能总去躲懒吧?毕竟他如今都已经是皇帝了。”
慕卿歌垂着眼立在一旁:“儿媳倒并不这么想,陛下首先是厉萧,其实才是陛下。”
“皇帝这个位置,听起来十分霸气,但儿媳觉得,在陛下的心目中,可能它也就只是一个官职而已。”
“只是这个官职,略略的高了那么一些。”
“陛下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皇帝。”
“他将朝中政事妥善处置好了,剩下的时间,他想要
做什么,也都是可以的。”
“宫中更像是一个大大的衙门,他在宫中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回宁王府躲躲懒,也无可厚非。”
太上皇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重复了一遍慕卿歌的话:“皇帝只是一个官职?只是这个官职略略高了一些?”
“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皇帝?”
慕卿歌低着头,声音中带着笑:“儿媳就是信口胡说的,但儿媳也就是这么想的。”
“挺好的。”太上皇目光落在慕卿歌的身上:“听你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厉萧为什么那样喜欢你了。”
“护你护得跟眼珠子一样,别人说一句你的不好都说不得。”
“兴许只是因为,只有你才是真正知他懂他的人吧。”
太上皇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他还挺幸运的,能够遇到你,遇到这么一个人。”
慕卿歌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陛下后宫充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吗?”
太上皇哈哈笑了起来:“后宫那些人啊,都是冲着我是皇帝才来的。”
“抱持着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有真心?”
“年轻时候,兴许有过吧,但那时候不懂啊,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太上皇脸上流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慕卿歌微微顿了顿。
他说的是……萧月吗?
倒是有意思,萧月说,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信。
太上皇说,兴许年轻的时候有过真
心,只是那时候不懂错过了。
他们这说的,似乎……不太一样啊。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她又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所以,眼前的人,究竟是真还是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