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肚皮被捅破,它也没再流出多少血——重伤至今,都快流光了。
服药后若是安静趴着,还能多挺一段时间,偏偏它还要连杀两人,那么药效飞快就被挥发完了。
“我不想死。”虽说服下的小药丸还在发效,但贺灵川仍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失。他抬头观崖,方才高个子说,崖顶的石头上有血迹。那多半是先前原身与沙豹打斗留下的。
这两人能发现,别人自然也能发现。亦即是说,他还有获救的希望!
想到这一点,他精神都为之一振。
“你比我好些,毕竟你拿我垫背。”方才暴起发难连杀两人的,也是沙豹,贺灵川只打了个辅助。这也透支了它最后一点力量。
若说服药后还有两分生机,现在也泯灭了。“可惜,大仇尚未得报。”
贺灵川奇道:“这两人不算?”他不想坐以待毙,想起身上还有伤药,赶紧取出来给自己止血。
出门打猎,带上药品是常识。并且原身也时常打架,记忆里不乏自救知识,动作也相当熟练。
“你看这两个喽罗身手,怎可能将我逼至绝境?”豹子呼哧喘气,“真凶另有其人!”
贺灵川看它肚腹艰难起伏,上头还挂着好几个淌血的伤口,终有两分不忍:“你不乱动,我就帮你上药。”
纵使这货糊里糊涂袭击他,后面却也杀人救了他一命,算不算两相抵偿?
豹妖点了点头。
贺灵川往前挪到豹妖身边,替它敷上金创药。
这一细看,才觉它的伤真是触目惊心,好几处都伤到要害,更有一根胸骨折断,直接扎入肺里。
比他严重多了。
当然,这里头有几处是原身用匕首捅出来的,其他的五花八门,他看不懂。
他只知道一点:这家伙大概是没活路了。
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感,让痛苦中的豹妖得到些许慰藉。它睁眼看了看贺灵川,低声道:“抱歉,多谢。”
谢他以德报怨。
贺灵川一边上药一边道:“这附近没有沙豹,你从西山过来的吧?我记得本地郡府有令,红崖路上的沙匪一律不准在黑水城地界杀人劫掠。这法令已经执行多年,顺当得很,你怎么敢越界?”
话刚出口,自己也呆住了。他怎么知道这些?
不对,是原身知道这些,顺嘴说了出来。
战斗过后,许多回忆慢慢从脑海深处浮了上来。
他记得沙豹的老巢在西山,那里距离黑水城还远着呢。
他记得那一整窝沙豹都是沙匪,红崖路上依靠劫掠为生的人和妖怪都不在少数。
他也记得,这些年来无数是人类还是妖怪,大家都遵守本地郡府的命令,不敢把手伸向黑水城。
亲手颁布这道律令的,就是他的老子贺淳华!
问题在于,现在西山的豹妖为什么跑到黑水城附近的葫芦山来作怪?
“外来强者闯入西山,杀害我父亲,也就是我族族长。”豹妖咬牙切齿,“我们险些
灭族,只有几个兄弟逃了出来。”
贺灵川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