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叫什么,”她试探着,侧过眼睛偷偷看着男人的表情,“如果是真实的事的话,我觉得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些线索吧,可是现在连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可能就是口口相传的故事而已。”
男人的眼里透出一丝不服气,掩盖了恐惧,“楼上不是有摄像头吗,要是没什么事摄像头干嘛用的,这件事镇上的人基本都知道,我说的可能和真实的情况有出入,但是的确有怪事发生了。你一个小女孩,大半夜的跑来这里问东问西,我就不深究你的目的了,至少你得尊重这片土地上的悲剧。”
奇怪!奇怪!
男人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自己只是合理质疑了一下,号称是外乡的男人为什么如此不忿?
一片安静。两人各自思索。天色比刚刚明亮了些,离日出还远,只是风雨歇住了,云间能见到丝丝缕缕的月光,男人意识到失了态,闭嘴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她借着月光,发现男人虽然衣着邋遢,但长相和眼神都透露出文质彬彬的气质。
看上去不像个流浪汉呢,她收回视线,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裤子和袖子上的破洞,相比之下自己才更像个乞丐一点吧。
“你是怎么,呃……”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用手比划着企图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就是现在,这个……这个很落魄的样子……”
男人渐渐冷静了,顺着她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邋遢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是外乡人,外乡人……就是会这样的。”
她有点懵懵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这里的规则,她不记得世界,不记得这里应该是什么样子了。外乡人会变得落魄?那么,自己也是外乡人吗?
“为什么?”她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外乡人就要变成这样?”
他扭回头疑惑地打量着她,仿佛她问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这里就是这样的,”他无比笃定,“这就是阳江的规则。”
阳江,这里是阳江,她默默记住了。
“那是谁定的规则?”
“规则哪有谁定的?”他的表情变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人人都那么做,不就成了规则了?”
她表情纠结地歪了歪头,感觉实在难以理解,更深深体会到了两人沟通的困难。再问下去好像也不会了解更多的东西了,还会显得自己很蠢,她不太好意思张口继续问。
窗外的风雨基本停了,夜很深,周遭一片寂静,静到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此时真相对她来讲还是一片模糊,努力了一圈,她了解了许多破碎的过去的故事,虚虚实实的描述不仅没有串成完整的一环,反而加深了她的迷茫,该去哪里,要做什么,她还是一无所知。
两人间也陷入沉默,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你叫什么,”男人打破僵局,边从地面上站起身来边问,“我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你父母的消息,如果你是镇上的人,总有人会知道你爸妈的。”
“呃……我叫廖……廖小澜,”她也连忙起身,报上了自己刚刚知道的名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男人捡起地上的外套,拍打着上面的灰尘,“你就叫我宋叔叔吧,你这个年纪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叫我大哥,小澜,这雨停了我也该走了,你也别一直在这儿等,这儿平时没什么人来的,赶紧回家吧啊。”
她听到男人要离开,立刻站直了身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男人已经把半干的外套重新套在身上了,看到了慌张的她,伸手揉了揉小澜杂乱的头发,咧了咧嘴角,迈向了门口。
“宋叔叔!”趁着男人还没跨出门,小澜慌乱地跑到他身后,“我能跟着你一段时间吗?”
男人苦着脸回过头,“我自己都没地方住,你跟着我干嘛,回自己家去吧,很多事……你慢慢就懂了,我也讲不清楚。实在不行你去公安局吧,跟着我真的不方便……”
小澜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男人逃难一般地窜出传达室,几秒钟后传来了他从来路离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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