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严回道:“日本应深刻反省,制止侵略,转与亚洲人民团结一道,扶将而起,绝不去做蹂躏他国相杀毁伤为事,以此为世界表率,这样可使帝国主义之群盗,厚自惭悔。”
听完这话,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小日本什么人啊,怎么可能跟你讲文明树新风,只有你比他强把他揍趴下了,话中说的那些事才会实现。单靠文化感化西方列强,更不可能了,人家盎格鲁撒克逊强盗起家,手上沾满了原罪,背后有着长枪大炮,对方才会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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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当学阀】【】
程诺再次出声:“日本人有言亚洲者,亚洲人之亚洲,非白人所得而干涉也。在此基础上我想变一变,改为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非外人所得而干涉也。你们强调的不过是亚洲门罗主义,亟亟焉思侵他人之自由,此时乘列强多故之秋,摧我怒生之气,绝我养长之机!”
“你你们你们等着。”被说中心思的北原苍介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不得已放下狠话灰熘熘的离开。
章太严本来是亲日倾向,见状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望向程诺。
“不知这位小友尊姓大名,言辞之犀利让吾等大开眼界,观其面相好似生人,第一次到我们这里吧。”
黄侃在北平大学已经教过一段书了,自然不会不认识这位学校名人,不过由于近视眼,离得远瞅不清不敢肯定,只是听声音有些熟悉。
走上前来,扶着眼镜仔细看看后才惊异道:“程教授,原来是你啊。”
程诺则抱拳笑道:“季刚先生,好久不见啊。”
不过眼下不是聊正事的地方,等到茶话会散的差不多了,程诺交代出此行的目的,却没想到这位先生对社科院不太感兴趣,反倒是对医学院兴致很浓。
“去年从南洋回沪,总统就曾发来专电邀我担任国史馆馆长,当时给我婉拒了,今之人情,信国史不如信野史,社科院想法虽好,但于我不适。”章太严抿了一口茶,说道:“吾家三世皆知医,至君尤精,半生以来也算小有收获,听闻医学院皆是西医,阴阳失调,恰有此兴过去调和,小友意下如何?”
程诺这下呆住了,都知道章太严是国学大师,什么时候在医学方面称道的,真想来上一句,大师,下药下错了可是会死人的。
保险起见,程诺既没答应也没否决,问道:“自鸦片战争以来,西学东渐对中医学造成了极大地冲击,尤其是民国时期,中医被一些人认为是落伍的、不符合科学的,提出以西医取代中医,甚至出现废止中医桉,先生以为该行何事?”
比如民国元年的“教育系统漏列中医桉”,教育部以中西医难以兼采为由,只提倡设立西医学校,而将中医排除在教育系统之外。
章太严知道这是在考校他,不慌不忙道:“夫医者以愈病为职,不贵其明于理,而贵其施于事也,不贵其言有物,而贵其治有效也,治效着,其道自尊,不在中西辩论之间。依我看应一切以疗效为根本,融会中西。”
“如今中医尽显颓势,先生可有良方医治?”好话谁都会说,程诺继续问道。
“广征医家,录取治桉,详其证状,疏其方药,尽悉前西医名与药,为之比较,以体现中医特色疗法。”章太严从容回答,微笑道:“中医自立,首要在于自知,病有西医所不能治,而此能治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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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当即就被折服了,这理论说出来一套一套,在他这个外行看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实施以后说不定真有奇效,彼时医学院也就不用西医一家独大,相互竞争下发展更好,不过看样子是不是也得弄一些“国医大师”的荣誉头衔,鼓励他们。
仔细一想,民国确实有个说法,有人发问“你的学问是经学第一,还是史学第一?”先生笑答:“都不是,我是医学第一。”
早年章太严被袁大头幽禁于北平时,他的母亲积忧而患痹症,就是他亲自开药方给治好的。后来自己患了黄疸和热病,也是自己给自己看好。一生中发表了一百多篇医学论文,他对霍乱、中风、温病、黄疸、疟疾、猩红热、脚气等病的原理都有研究,理论方面相当充实。
之所以他有着加入医学院的想法,就是怀揣‘融会中西,更造新医’的宏伟目标,如今南北政府他谁都不信任,要不也不会研究什么亚洲古学,真有那么有研究价值么,不见得。
就这么稀里湖涂把进社科院的想法,改成了医学院,双方达成了合作协议。
回去的路上程诺还没回过味儿来,我是过来干啥来着,好好的国学大师,怎么变成了国医大师。
不过完全不亏,人能进来啥都好说,毕竟人家未来可是首任沪市国医学院院长,乃是最早采用现代医学作为基础学科的中医院校。
如此,沪市之行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