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布说白不白,因为上面明显还有很多未干的血迹,黏在下面的尸体身上,勾勒出了骇人的形状。
我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两只脚压根儿就不听我的使唤,停在原地死活都不肯往里走。
阿平回过头瞥我一眼,理解地道:“你在这里等我。”
我连连点头,嘴里不住道谢。
两人进去后,阿平顺手将门关闭,我看不到里头的情形,心里忐忑不安。
我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那里面的人说不定还不是张伟呢?
也可能在bao炸发生的时候,张伟正好已经出来了呢?说不定他只是受到了波及受了伤,现在正躺在某家医院的病床上接受治疗呢?
胡思乱想之际,阿平和那位警官先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平对着我沉重叹息一声,头摇了摇,又重重点下。
我脚下一个趔趄,赶忙扶住墙壁。
真的是张伟!
他那么孝顺!
为什么好人总不长命呢?!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只不过这一次我和阿平都双腿发软走不了楼梯,只能搭乘阿平口中晦气的电梯。
“怎么办啊!”我欲哭无泪,眼前阵阵发黑。
想到接下来要处理的一系列后事,心脏突突直跳。
阿平说:“咱们先回去,他们说还要给张先生做过尸检才能让我们把他领走,说是之后应该还会有赔偿。”
我苦笑摇头,说:“赔偿?他们一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张伟是他们家独子,他这一死,可是要了他们一家人的命啊。”
出了医院,我打给阿咪,和她确认张母是否已经醒过来了,阿咪说:“还没有哦,不过她一直在胡言乱语,不知道讲些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敢叫她,你们不在我一个人搞不定啦。”
阿咪说的搞不定我完全能够理解,别说她一个人了,就算我们都在,我也希望能避一时算一时。
我当时甚至有个特别阴暗的想法,张母要是一直这么睡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我不是咒她,只是自私的希望她能一觉睡到x市,睡到她家,睡到我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
想到x市,我突然想,这件事还得跟钱斌说一声,毕竟到时候回去,可能还需要他来接机。
我也不知道张母家住哪里,万一她出什么状况,我总得知道把人送去哪里才行。
想着,我就给钱斌打去电话,响了没几声铃他就接起来,说话还是没个正形:“怎么啦,大忙人?听说你带着张伟和他妈去t国啦?没带他偷偷去洗个泰浴阿?”
我真想把手从话筒里伸过去掐死他,说:“你正经点儿,我给你说个事儿,你最好先找地方坐下。”
钱斌说:“我坐着呢呀,正跟朋友吃饭喝酒呢。”
我低声说:“张伟没了。”
“你说什么?!”钱斌大叫一声,与此同时,话筒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我说,张伟死了!”我提高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