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灵光一闪,扶玉忽而道:“听说那女
人满脸的伤痕,根本看不出面容,是你划得吧?”
徐若雅面色一僵,“真君说笑了,那疯女人与残夜阁杀手是一伙的,她脸上的伤是审讯时留下的,本来将他们二人分开,是想要各个击破,却不料出现了意外。”
旋即她又满心无奈:“毕竟关系到残夜阁,我们怕被误会与魔头勾结,无奈之下对外才如此说。”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转为沉痛:“她逃走后,我们一直担心残夜阁会来报复,隔了十几年,终于还是来了。”
一旁锦姝真君忽而插话,一针见血:“杀手全身都笼在黑袍中,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正是那身黑袍,才叫我认出来。当年的逼问虽未问出残夜阁的老巢,倒是发现他们外出任务均会身着那样的黑袍。”
徐若雅仍旧没有丝毫慌乱,表情语气均无异常。说完,她不住的抹泪,神色凄苦,眼中的悲痛看得人心里发酸。
只是,她面对的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毛孩,而是活了上千年、从刀光血影中走过来的元婴真君。
对于她的悲痛,他们只是淡淡看着,自顾自问着他们关心的问题,推敲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忽而,扶玉真君望向苏煦,道:“去问问温家仆役。”
吩咐完,他望向一旁的锦姝真君,无声地催促,事关残夜阁,坏人不能太一宗独自担了,四大派人人都有份。
犹豫半晌,锦姝真君也对楚南道:“阿南,你也去。”
幻影宫与四季谷此次前来参与考核的,并没有知晓这件事的精英弟子,倒是因此逃过一劫。
苏煦微怔,这个问问自然不是普通的问问,他张了张嘴,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这不是私下,残夜阁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够置喙的,只能咽回去。
另一屋子正偷听得起劲儿的云梨脊背发寒,仆役能知道什么,这些个家族辛密他们若是知晓,早被主人灭口了。
这个道理,扶玉真君等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借此发泄自己在徐若雅身上的憋屈,再一次对施以屈辱,逼迫她就犯。
没有证据,不能对知道真相的徐若雅用刑,却对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仆役严刑逼问。
没有背景,没有实力,在高阶修士眼中,比蝼蚁还不如。
她抬眸望了眼内室,安染拧眉思索的模样、穆妍提笔誊抄的姿势,都透着努力与认真;
扭头透过窗望向远方,浅淡的光透过云层细细碎碎洒下,绿叶泛着微光,恍然间,她看到卫临手执莫离,一招一式,反反复复练习。
她呼出口气,幸而,他们从未放弃努力。终有一天,他们也能成为不受掣肘的强者。
一片沉过后,云梨听到脚步声响起,想来应该是苏煦或者楚南拗不过长辈,准备出门去逼问仆役。
徐若雅的声音终于响起,止住了脚步声,“真君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可,他们都是最近两年才进温家的仆人,规矩尚未学利索,若是冒犯了两位公子,就不美了。”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云梨听到扶玉真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该庆幸自己有个好父亲。”
许是觉得自己失态,后面的安排都是锦姝真君做出的,虽然暂时抓不到温家的把柄,他们却派出苏煦、楚南等人护送徐若雅姑侄回去。
到了青瑶城,这希尔自然要调查一番,不会轻易罢休。
连苏煦都派出去了,可见扶玉真君气成了什么样!
听完他们的安排,云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突然发现这位悲痛的母亲,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虽然沉浸悲痛,却对来到这里的情况早有预料,带来的仆役,竟都是新人。
这显然是一个精明的女人,那么残夜阁调查了温家十几年,他们是真的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