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她开的房,不是她买的房,睡一晚就要退回去的那种?
除了她刚刚看到的地方,整个屋子挤满了狰狞恐怖的紫黑色触足,连墙角、门缝、床底都有触足紧密贴合,一眼望去全是一伸一缩的肉质薄膜,如同噩梦中怪物的巢穴。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触足明明没有眼睛,她却感到了强烈的被注视感。
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死盯着她,随时准备覆盖上来,争抢她呼出的气息。
周姣:“……”
她真想再睡过去。
江涟不喜欢她看那些触足。
他伸出两根手指,钳制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冷冷地说:
“你刚才变得很难闻。”
说着,他用指关节强行顶开她的齿列,把头凑过去嗅了嗅,似乎在确定那股气味消失没有,眼中仍带着一丝森冷的不悦:“再有下次,我会……”
他本想说,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
可他每次想杀了她,都会被她用各种古怪的方式躲过去。
……一时间竟有些卡壳。
周姣没有在意他阴冷扭曲的脸色,反正她没有感到杀意,才懒得管他的脸色为什么难看。
她只在意一点:“是您把我叫醒的?”
“是。”
江涟冷漠地说,想到她在睡梦中散发出的濒死一般的腐臭气味,他的神色更加不悦,“如果你睡觉一直这么难闻的话,以后还是不要睡……”
话音未落,他的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周姣仰头,舌尖扫过他的唇齿,轻轻吻住了他。
江涟垂眼,神情毫无变化。
似乎她的吻,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然而,他的喉结却重重地滚动着,把她喂过来的唾液一滴不剩地吞了下去,箍在她腰上的触足也越收越紧,几乎在她的身上勒出一道青紫的痕迹。
周姣拍了拍他的触足,示意他放松,贴着他的唇,黏糊糊地哄他说:
“谢谢您叫醒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噩梦的时候……会变得难闻。以后我尽量不做噩梦。”
不知是否噩梦的劲头还未消散的缘故,她身上的气息仍然很难闻。
他却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收回箍在她身上的触足。
反而在她试图挣脱时加重了力道,带着杀意一般躁戾的情绪警告她,别想离开。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有什么在脖颈上收紧,让他烦躁极了,想要杀点什么。
好几次,他的触足表面都快分泌出神经毒素,想把面前令他烦躁不安的人类给弄死。
但神经毒素还未彻底分泌出来,他的触足就闪电般缩回了身后的裂隙中,简直像怕……真的伤害到她一般。
他对这种情况,感到陌生,感到不适。
甚至感到一丝莫名的……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