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乒、乒、乒。”跟在汽车后两百余米的其他鬼子兵追了上來,一边跑,一边朝赵天龙等人开火,距离虽然离得稍微有点儿远,却打得游击队员们不得不将腰弯得更低,跑动的度也大受影响。
“该死。”赵天龙大声骂了一句,回过头,盒子炮又扫出一排子弹,距离太远,敌我双方又都在跑动当中,沒能击中任何目标。
小鬼子们却被他的这个动作给激怒了,十几个人同时蹲下身,半跪着扣动扳机,“乒、乒、乒、乒,。”子弹交替着,在赵天龙身边织出一道火网,两名游击队员躲闪不及,身上喷出一团红雾,惊叫着栽倒。
“老刘,,。”游击战士小张大叫着跑过去救助伤员,沒等到达目的地,就成了小鬼子步枪下的第三个牺牲品,比起大伙以前接触过的地方留守部队,这支刚刚从伪满洲国赶來的关东军素质高出了不止一点半点,总是用十几条步枪不约而同地瞄准一个目标开火,虽然隔着两百余米,依旧能收获到惊人的效果。
“别恋战,赶紧去跟小宝汇合。”赵天龙觉情况不妙,一边向追过來的鬼子兵开枪还击,一边大声命令。
几名试图跑回去救助袍泽的游击队员听见了,咬咬牙,毅然调头,而受了伤的老刘和小张三人,则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來,端起步枪,瞄准追兵的胸口。
“乒、乒、乒。”中正式的射击声再度响起,两名追在最前方的鬼子兵毫无防备,胸口冒出一股污血,仰面朝天栽倒。
其他鬼子兵顾不得再向赵天龙开枪,齐齐调转枪口,以优势的火力向小张和大刘三人攒射,很快,将三人再度打倒,宽厚的胸膛上布满了弹孔。
“杀鸡给给。”两挺轻机枪也于路边迅架了起來,在一名鬼子军曹的指挥下,在赵天龙等人的身体前方编织出一道火网,两名跑得最快的游击队员一头撞了上去,肩膀、胸口和大腿等处同时中弹,浑身上下都染满了红。
其他游击队员被迫停住了脚步,半蹲在齐膝高的草丛中,与赵天龙一道,试图将轻机枪打成哑巴,然而,在敌人优势的兵力下,他们的想法注定是一种奢望。
才开了两三枪,就有一名游击队员被小鬼子用歪把子打烂了胸口,另外一名游击队员被则追上來的鬼子兵射中了后背,扑倒在草丛中,气息奄奄。
“战马,战马在山坡后。”追上來的鬼子兵们也现隐藏在土丘后的战马,兴奋地出一连串大叫。
“绕过去,先把战马抓住,全歼他们。”一名鬼子上尉大声出命令,带领自己的嫡系,快步扑向马群,其他鬼子兵则分成数个战斗小组,或者以半跪姿态集中火力向游击队员们攒射,或者在轻机枪的掩护下继续向赵天龙等人靠近,一波又一波,无止无休。
“失败了。”看到漫山遍野向自己包抄过來的鬼子兵,赵天龙嘴巴里涌起一股苦涩,尽管他已经做出最仔细的安排,然而,在敌我双方的巨大实力差面前,失败依旧无法避免,两个小队的弟兄都跑不掉了,尽管大伙距离战马已经不到两百米,可在小鬼子的轻机枪封锁下,这两百米距离就是死亡之路,除非有神仙帮忙,否则谁也无法从弹雨中冲过去。
“不要慌,我來了。”负责看护战马的郑小宝也现了大伙处境的危险,跳上自己的坐骑,用马刀驱赶着其他战马,试图主动冲过來与赵天龙等人汇合,这个动作,令他自己也成了鬼子的重点照顾对象,一挺轻机枪迅调转枪口,逆着山势射出成串的子弹,打得战马身旁草叶四溅,烟尘滚滚。
“不要过來,小宝,不要过來,你自己先走。”赵天龙扯开嗓子,大声命令,形势已经非常明朗,如果郑小宝自己逃走,则还有可能将诱敌失败的消息送到一中队那边,如果郑小宝执意要冲过來汇合,整个担负着诱敌任务的中队,就是全军覆沒。
“打,打那个大个子,他是军官。”鬼子军曹一挥战刀,将刀尖指向赵天龙,两挺轻机枪迅又调转,隔着两百五十多米远,用准星将赵天龙套了个死死。
还沒等他们扣动扳机,突然,靠近道路的干枝梅丛中,再度飞出了几枚捆在一起手榴弹,“轰。”地一声,将机枪和机枪旁指挥的鬼子军曹,同时送上了西天。
“龙哥,赶紧走。”一小队长老杨大叫着跳起來,将一枚接一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从背后丢进小鬼子的队伍当中,“轰。”“轰。”“轰。”,巨响连连,晋造手榴弹威力虽然差了些,却将毫无防备的鬼子兵们炸得连滚带爬,灰头土脸。
“哈哈哈哈。”丢完了手榴弹的老杨放声大笑,抓起中正式,顶着鬼子兵的后背6续开火,“乒、乓、乒、乒。”不到十米的距离,沒有一颗子弹被白白的浪费。
“杀了他,先杀了他。”沒想到自己脚下还藏着一个大活人的鬼子兵们顾不上再拦截赵天龙,转过头,一拥而上,弹仓再度打空的老杨抡起步枪,奋力一挥,“噗”地一声,用枪托将一名鬼子兵的头盔直接砸进了腔子里,随即他利落地掏出匕,左捅,右捅,血光飞溅,鬼子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呯,呯,呯。”鬼子军官们手中的王八盒子响了,在老杨身上打出数团血花,“小鬼子,你们也就这点儿本事了。”游击队员老杨回过头,轻蔑地笑了笑,轰然栽倒于干枝梅丛中。
素白色的小花瞬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夕阳的照耀下,红得明亮如火,这种花,一辈子只开一次,一经绽放,就永不凋零。
注1:干枝梅,草原上特有的一种植物,花朵可直接剪下來做天然干花用,从不凋零。
注2:奶豆腐,上节提及的奶豆腐,学名干奶酪,是蒙古人的零食,纯奶酵后脱水压制,风干,虽名字上有豆腐两个字,干燥状态时的硬度却等同于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