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来,快送二奶奶去久久馆。zjgyny”
那边兴儿家的一溜小跑地来到王夫人的上房,王夫人还不在,去了老太太那儿。兴儿家的也顾不得辛苦了,紧着脚跟儿又来到贾母的房间外。贾母自从久久馆回来以后,人更是清瘦了许多。以前爱说爱玩的性子,一下子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茶,现在来这里纯粹只是摆样子。自从黛玉的事儿出了后,贾母与她更是无话可谈了。见她来了,除了闭眼养神,便是与鸳鸯说着闲话。王夫人自己心里也明白,也并不多说话,只是在旁边坐坐,然后再告退出去。
此刻兴儿家的等在外面心急火燎,见王夫人半柱香的功夫还没出来,又怕耽误了事交不了差,只得央求着门外守着的琥珀等进去回一声。琥珀对兴儿家的玩笑道:“看这位妈妈定是很少来老太太这边办事的,哪有太太和老太太都在屋里,我们还有事没事儿去烦扰的道理。省省口水沫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兴儿家的睁大了眼睛吓唬道:“姑娘还是快快通传一声吧!要是误了事,怕是你和我捆在一起也不够责罚的!”琥珀甩了甩耳边的小辫子,嘻笑道:“算了,也别跟妈妈闹了,看你年纪一大把了,可不是我怕了你的话哟!就站这儿,等着吧!”
题外话:红楼梦里,针对主要人物,作者常有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其实,写到现在,感觉心理活动是最难写的。记得在另一篇红楼文里,曾有这样的评述。林妹妹在贾府受到的不公,更多只是妹妹自己的心理状态。无论其它人喜不喜欢她,但面上却鲜少敢表现出来的。只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又岂是妹妹这个闺中女儿,愁绪满怀能释放得了的?结了前缘,再续新缘。今日白天会在家中,所以第一卷应能在今日了结。
第一卷怡红久久第一百一十回情天情海造情幻缘(2)
不一会儿的功夫,琥珀领了周瑞家的出来。周瑞家的笑道:“姐姐,急哄哄的,作什么呀!有什么事儿不能等着太太回房再说呀?”兴儿家的忙拉了周瑞家的上一边去嘀咕了一会儿。周瑞家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惊问道:“真的吗?二奶奶已去了?”抚了抚胸口,才小声说道:“好了,我马上告诉太太去。你先跟二奶奶进去看看,别让人进出园子了!”兴儿家的回头赶紧走了,周瑞家的稳了一下神,方才掀了帘子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便出来了,王夫人惊慌失措地坐了一个凉椅,只随便带了几个婆子和媳妇,慌忙往园子里而去。鸳鸯送王夫人出来时,眼见周瑞家的神情不对,只是装作没事人,便也并不多言,只是待她们都走了,才问门外的琥珀等道:“刚才是谁来找太太?”琥珀笑道:“看着像二奶奶身边的妈妈。”旁边一个婆子说道:“可不是嘛!她是二奶奶的陪房兴儿家的。”
鸳鸯沉思不语,只是拉过琥珀来,小声嘱咐了两句,便回房去了。琥珀笑着对其它几个丫头说道:“鸳鸯姐姐让我去园子里看看四姑娘去,有谁还想去的?”其它人都摇头说道:“大清早的,谁去找病呀!园子里本来就阴冷阴冷的。”琥珀啐嘴道:“就你们身子贵重!姐姐说了,我还是得去一趟才行。”说着也走了。
王夫人等匆匆忙忙赶到久久馆时,凤姐与平儿正在审问紫鹃和雪雁等丫头。院里跪了一溜婆子丫头。黛玉的奶娘王嫫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哭得死去活来。见王夫人来了,凤姐和平儿忙丢开众人,上前见礼。凤姐搀了王夫人一边,与周瑞家的一起扶了王夫人在自己坐过的位子上坐下。王夫人怒目一睁,扫视了一番跪着的紫鹃等,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姑娘平日都是你们在照顾,好好儿的怎么会独自上那湖边去?说!是不是你们捣的鬼!”
紫鹃猛抬起头来,眼睛红肿地说道:“姑娘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昨夜老太太和太太走了后,姑娘就睡了。我和雪雁一直守在床边的。可是天快亮时,突然才发现姑娘没在床上了。我和雪雁分头找来,终于在那湖边找到了一只姑娘正穿着的绣鞋,而且湖岸上有明显的脚印。”王夫人凝神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只绣鞋呢?”雪雁忙双手举起,将绣鞋递到王夫人眼前。
王夫人不再问话,转而对凤姐说道:“你派人去打捞过了吗?”凤姐答道:“刚才已有人去了,只是还没回音。”王夫人点了点头,又对紫鹃等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全都锁在这个院里,等姑娘的事情有了准信,再看如何处置你们。”说完,也不再看她们,转身扶了周瑞家的往躺椅而去。凤姐上前低语道:“那告不告诉老太太呢?”王夫人拧眉一瞪道:“这还不定是没影儿的事,让她老人家听了不自在,有个好歹你担着去?”停顿了一下,和缓了一下口气又说道:“老太太那儿一个字儿也不准提,不过大太太那儿,就由你说去罢。”凤姐低下头说道:“是,明白了。”王夫人上了躺椅,一干人扶着很快便往角门而去。
到了角门前,王夫人对周瑞家的说道:“以后园子里其它门全关了,只留这个门即可。还有,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出入园子。林姑娘的事儿,谁要敢乱传到外面,看我能饶得了谁去!”角门旁边守候的小厮忙应道:“是。”等王夫人的人都走远了,那个小厮才抬起脸来很茫然地对旁边的人问道:“太太说的林姑娘的事儿,什么事儿呀?”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只说一次,听说林姑娘今早儿跳湖了。”小厮忙“呸”道:“林姑娘跟个仙女似的,八成是成仙了,哪能像我们俗人似的跳什么湖。”旁边的人笑道:“说你是个傻子,你还不认。不过也奇了怪了,刚听打捞的弟兄说起,那湖里别说是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捞着!只打起一条林姑娘身上的绦带。”小厮忙拍手笑道;“是吧?我说林姑娘是成仙了吧!”两人又嗟叹说笑了一回,终是散了,各干各的营生。
没过一会儿,刑夫人领着王善保家的,在凤姐的陪同下也坐了轿子过来。还没进园子,便气急败坏地对门口的小厮骂道:“养你们这群奴才有什么用!一个一个平日里都精得跟猴儿样,真到事头上了,没有一个顶用的!”一行人赶紧地进了久久馆,紫鹃和雪雁早已起身,互相抱着站那儿哭泣。春纤呆呆地坐在地下,只有王嫫嫫还坐在椅上抹着老泪哭黛玉,哭贾敏,哭林如海。刑夫人还没进院,便不让人搀,自己下了轿,冲进了久久馆。紫鹃和雪雁怀着仇视的目光,厌恶地瞟了一眼她,便低下头跪在了当地。
刑夫人冷冷地说道:“林姑娘现在一天没有见着尸体,就一天不算去了!你们要是敢出去胡乱说话,当心割了你们的舌头!”凤姐在旁边附和道:“刚才划船上湖里打捞的人说了,湖里并没有见着姑娘,只有姑娘衣衫上的一条绦带掉在了水里。所以说,姑娘兴许只是上那儿玩水失了脚,跌进了湖里,却又被园子里的人救了,现在还不定正在那儿休息呢。你们从小跟了姑娘,也不希望她出事吧?所以最好别乱说话,否则就是诅咒自己的主子,依律当斩!”
紫鹃和雪雁心有灵犀对偷偷对望了一眼,心想既没有尸体,姑娘说不定真还没事呢!想到这儿,两人都开始庆幸,在心里阿弥陀佛地祷告起来。刑夫人眼见呆在这儿也是无法,只好悻悻地领了凤姐等也走了。林黛玉就这样从荣国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她是成了仙,归列仙班了;有人说,她已化作了湘妃竹上的点点泪痕;还有人说得更玄,说那晚听见一阵如风一般飘渺的箫声,定是神仙见姑娘太美了,将她带走了。传归传,但对外贾府上下只对人说,林姑娘身子太弱,突患恶疾,不治而逝了。
贾母听说此噩耗,当即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后虽经遍请名医医治,终不治而亡。临去那天夜里,她拉着鸳鸯的手,想说已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在鸳鸯的手心里写了四个字:早作打算,然后便撒手人寰。忠顺王府听闻此信后,怒不可遏,不提黛玉是因病而逝,只说贾府狗眼看人低,竟为了悔婚而编造谎言。原也不怪,想那忠顺亲王初听此信,坚持黛玉已是下过聘的侧妃,等同出嫁的女儿,既便病逝,夫家有权要求掩埋。可是王夫人等实是交不出黛玉来,也只能强违王爷之命,避而不见。
至贾母病逝之时,虽圣上极是仁孝过天的,更隆重功臣之裔,且感念当日贵妃的贤德,欲按特例赐祭。但忠顺亲王等携同礼部代奏道:“其家子孙后代鲜少有功于国之人,先已有破例恩赐,若一味对其礼遇,恐其它臣工心怀不满。”天子听了,遂下旨宣道:“太君虽一介女流,但诰封一品,令其子孙扶柩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归籍外,着光禄寺按品赐祭。朝中自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
自此,红楼之中,大观园内,少了那些聪颖灵秀的女儿们,倒多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出家人。脂胭斋有评语道:一部大书起是梦,宝玉情是梦,贾瑞淫是梦,秦之家计长策又是梦,今作诗也是梦,一并久久亦从梦中所有,故曰《红楼梦》也。余今批评亦在梦中,特为梦中之人作此一大梦也。
题外话:终于第一卷写完了。呵呵,脂胭对红楼的理解还有许多不到之处,但写到现在,也算是将自己心中的红楼道出了一二。从第二卷起,黛玉与水溶将会成为文中的不二主角,那时他们的笔墨将会更多些,也算是对一直跟我文的朋友的一种慰藉。希望还有更多的朋友能喜欢我的文,谢谢!
第二卷水溶久久第一百一十一回恍隔世黛玉入王府(1)
清晨,窗外飘起淅沥小雨。回廊下面是一片芙渠,雨珠打在叶面上,颤颤微微。黛玉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锦绣层叠的楠木床上。屋内静悄悄的,从层层纱缦挽起的挂钩,再到那果香与兰香混溢的阵阵香馨,黛玉不禁想起身一看,可是刚一动,头竟然晕沉沉的。许是听见了这边的响动,很快便过来一名身穿青色夹衣,月白色绫缎背心,下着粉红色长裙的丫环。她的眼睛一笑,就成了一瓣月牙儿。丫环过来一看,拍手笑道:“姑娘可算是醒了,月莹还说那太医又在唬人呢。”
黛玉扶了扶身子,丫环像是熟知黛玉的心思一般,立即上前取过一个靠垫来,掖在她的身后,然后扶着她躺好。丫环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小姐,我是纤雪,王妃派我和月莹专门服侍小姐的日常起居。”黛玉微微一怔,脱口说道:“王妃?这是哪家王府?”纤雪笑道:“当然是小姐的家,南安王府了!”黛玉更是不解了,但至少也令她心上一安,遂靠在那儿四处打量起来。纤雪则转身跑出屋去,不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悉悉蔌蔌的脚步声。
门一推开,只见南安王妃那清丽和婉的脸庞便出现在黛玉的眼前。王妃一进来便扑向黛玉的床前,含泪摩挲着她的脸庞说道:“我苦命的儿呀,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你呀!若是没有溶儿,岂不要让我们娘俩真要阴阳相隔了!”黛玉一见王妃进来,便想起身相迎,但还未动弹,便被王妃身边随后跟着的两个丫头给扶住了。
黛玉的眼圈一红,泪水忍不住又要往下流。却听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妹妹身子虚弱,姑母何苦又招她想那伤心之事呢?”王妃宛尔一笑,嗔怪道:“还不是你害我悬了这些天的心,这会子倒来充旁观者了。”转过脸来,王妃拉着黛玉的手又说道:“自从知晓你不能出园子起,溶儿就天天亲自去园子那儿守护。就怕你这孩子心事重,什么都藏在心底。”
不等黛玉回答,水溶已抢先答道:“妹妹岂能不知姑母想她,只是身不由己罢。”说完,水溶还意定神闲地瞟了黛玉一眼,见她粉颈淡红地微低下额头,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王妃努嘴,示意快快出去。王妃故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方才笑道:“太医说了,玉儿虽无大碍,但也需好生调养,尤其是你的天生不足之症,更是耽误不得的。今日玉儿刚醒,母妃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只是一点,少了什么只管开口跟母妃说,别外道才是。”
黛玉羞赧地低了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才依在王妃怀里娇声说道:“玉儿听母妃安排就是,只是父王那儿……。”王妃捂了她嘴笑道:“玉儿当然也是他的心肝儿,早想来了,只是女儿家闺房不便进入,只有等玉儿好了再去给你父王请安了。”水溶在旁边急得直挤眼,见她二人说得正欢,只得干咳了一声,对王妃笑道:“姑母,你也说了妹妹需静养,那还在这儿唠叨没完,影响妹妹休息?”
南安王妃啐嘴说道:“别打量姑母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妹妹刚安生些,你们一个二个猴崽子别来惹她烦心,快随我去回了你姑父倒是正经。”说着,立起身来,对黛玉安慰道:“好生歇着罢!明日一早接你上府里四处转转,认认自家的地儿。”黛玉便欲起身相送,被刚才那名唤作纤雪的丫头和另一名鸭蛋脸,清秀面容的丫头忙给扶住。王妃携了水溶摆手笑道:“一家子,不必了,纤雪、月莹你们俩可要好生照顾小姐。”两名丫头也忙笑着答应了,屈身一礼,眼看着一行人退出了房间。
纤雪明显要活泼些,待王妃等一走,她便忙拉着另一丫头向黛玉介绍道:“小姐,这就是我刚跟你提到的月莹。纤雪(月莹)给小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