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躬着腰身的官员便俯身告了退,始终微低着头,目不斜视地退出包房,自是没敢看宋依依
转眼屋中便只剩了宋依依与那傅湛二人。
气氛有些冷沉。
那男人久居上位,成熟稳重,身上有着一股浓重的肃穆气息与压迫之感。
宋依依害怕。
她今年方刚将将满十六岁,往昔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突然和这么个大官儿共处一室,天知道宋依依此时紧张成什么样,何况他哪里只是个大官儿,但多少算是有备而来,心绪比之第一次时好一些。
官员前脚走后,宋依依便慢慢地下拜了去,小嗓子出了声。
“大人”
傅湛只“嗯”了一声,端起樽罍。
宋依依离着很远,接着又是一福,“多谢大人那日为蝶儿解围,若无大人,蝶儿不知自己”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大着胆子,慢慢地往前走了去,想着自己要有些眼色,他正在饮酒,她当上前伺候,给他斟酒才对。
然岂料刚动两步,话亦没说完,那男人就开了口。
“不必过来,站那吧。”
声音颇沉,但又好似挺温和的,没什么不悦之感,总归听不出情绪。
宋依依一怔,有些没想到,那迈出去的小脚一下子就滞了住,然后悻悻地缩了回来,宛若麋鹿一般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怯意,半天方福身软声相答。
“是。”
傅湛又道:“退回去。”
语声与态度依旧,低眸慢慢倒酒。
他不怒自威,身上说是有着一股九五之尊之势,也不足为过了。
宋依依本来就胆怯,如此更惊,忙不迭地又应了一声,慢慢地朝后退了两步。
“是。”
男人这方才道了别的。
“开始吧。”
宋依依知道他是让她唱曲儿,再度福身答应,但声音明显颤了几分,心中又慌又乱,也有些发蒙,预感极为不好。
是他叫她来伺候的,但为何她靠近两步,他都不许,还很嫌弃似的
他为何与梦中这般不一样?
且是愈发明显的不一样了
宋依依小脸儿冷白。
她本来胆子就很小很小,此时又怕极了失了机会,心里头一时间七上八下的。
她规规矩矩地退了回去,抱起琵琶,坐在玉凳上,复又朝那男人看去。
傅湛一言未发,面色冷沉,更是头都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