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卿其实通过这几天,也坦然了不少,没有一开始这么难以接受季钧将要离开的事情了。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在帮季钧点什么。
季时卿削完苹果后,用牙签插了一根递到季钧嘴边,装不经意地问:“爸,还有什么要关照我做的事情吗?”
季钧突然一脸凝重地看着季时卿,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非常认真地对他说:“时卿,其实爸一直想,你能把姓氏改回来。”
季时卿一怔,说话带着微颤:“为什么?”
“之前让你改姓,是担心别人闲言碎语,不好解释,季这个姓,会给你带来一些优待,但同时,也会很限制你,等我走了以后,你跟回你爸的姓氏,也不能让你爸家后继无人……”季钧用着无比诚恳地话术说,“这就当是,爸希望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嗯,好。”季时卿艰难地咽了咽口说:“爸你放心,我答应你。”
-
季钧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一个雨日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或许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季时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崩溃。
他需要有条不紊地处理季钧的后事,还需要稳住公司不能垮掉。
他必须要保持镇定和清醒。
季钧的葬礼都是季时卿一手操办的,葬礼上,他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周玉。
周玉那天什么话都没说。
她和季钧到底有没有感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对彼此是恨,在看到对方离世的时候,也会放下一切。
感到惋惜和怀念的。
葬礼结束之后,季时卿一个人捧着骨灰盒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曲栀和宾客打完招呼后,坐到他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许久之后,季时卿终于开口:“栀栀,我想跟你说两件事。”
“嗯,你说。”
“首先,我要去改一下自己的名字,应该说是自己的姓氏,我之后会改成跟我生父同姓周,这是我爸生前希望我做的事情,我也答应他了,”季时卿顿了顿继续说,“第二点,就是我想去纹个纹身,是我爸生前对我说的希望我牢记的话,我希望在一个没有那么隐蔽的地方,这样每次看到,就可以提醒自己。”
“嗯,好。”曲栀点头,“我都支持你。”
天空还依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季时卿徐徐仰头看向天空。
他没有那么悲伤,只是真的很想念季钧。
曾经他在悲伤的迷茫的时候,季钧都会陪在他身边开导他。
而从今以后,他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不过好在,他现在,不完全是自己一个人了。
季时卿手指发紧捏着手里的骨灰盒,看向身边的人,心里才有了一丝安慰。
他徐徐偏头,靠在曲栀的肩膀上,所有的懦弱和委屈,只对她展现:“栀栀,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