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偷情偷上瘾了,怎么高子默随意一个动静,她都能理解为他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与她调情?
小林请病假,少爷自然坐骆老师的车。
今日一路顺畅,严伯开得穩当,车内两人就昨晚的事绝口不提。
高子默今天穿的Moncler黑短款羽绒,盖住了他牵着骆希的手,几根交缠的手指和躲在假山下交头接耳的接吻鱼一样。
最难看的样子让高子默瞧了去,骆希此时不再装作清纯小白莲,对着高子默也不总挂着温柔的笑。
高子默倒是不在意,将王管家的话反问一次骆希:你明儿早餐想吃啥?豆汁焦圈那些你应该不爱吧,让厨房给你下碗小馄饨?
太阳从半灰的天边和高楼的夹缝中缓慢升起,暖意蜷在骆希半边脸上许久,她口吻淡淡: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豆浆油条的?
哟,那可真赶巧。
高子默情绪也不高,目光驻留在手中ipad上的EJU真题,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好似年份不长的红酒:正好我想吃,就让王管家准备了。
总不能告诉她,初三有段时间他跟痴汉一样成天追着她的身影,那时她还不是高太太,只是骆老师。
手里拎着琴谱包和一袋油条豆浆,踩着婆娑树影,笑着和身旁的学生说早上好,竟也不会跟这一年学费二三十万的贵族学校格格不入。
阳光亲吻她发痒的眼角,骆希鼻哼了一声,眼角瞄了瞄,问:你明年就要去东京了是吧?
嗯,六月留考,出愿后再校内考和面试。轮到高子默语气淡淡。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东京哪家知名私塾备战明年留考,抑或早已经提前进了东大工学部。
他的时间因为骆希慢了下来,可偏偏又因为骆希,他急需尽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矛盾。
高子默甚至动过推翻人生计划的念头。
留在国内完成学业,BME也好金融也罢,偷个四年时间,把骆希的心攥牢了再出去读个新领域科学修士。
高子默斟酌着开口:如果,我留在国内
骆希打断他:因为什么?
高子默揉着她的手指不说话。
骆希侧脸,看遠处夹在钢筋水泥里的日光被淡淡灰霾包裹着。
那么辛苦考托福和N1,学校A-level成绩很优秀,EJU也一直在准备对吧?就这么放弃你不觉得可惜?
别贪一时新鲜感,就贸贸然改变你已经确定好的方向轨迹,你还小
一时之间,骆希没搞明白自己这番话是以退为进,还是真心话。
好矛盾。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自己的轨迹早就是脱了轨的火车开得歪七扭八,也不知终点在哪。
而身旁的温度骤然下降,手指指节被捏得发疼。
高子默黑着脸,牙齿里咬着冰碴儿:你说这个有意思?谁小了?
骆希叹了口气:你爸不会同意的。
高子默薄唇微启,一句话阴阳怪气的:呵,我和你睡这件事难道他就能同意了?
黑羽绒下的接吻鱼缠绕又分离,骆希用力抽出被捂暖的手,只留下护手霜柔滑的杏仁奶油气味。
她坐遠了一些,人倚在车门旁,西门塔尔牛皮的淡淡皮革味闯进她鼻腔内。
高子默,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