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宋愉是因为回老宅住的事情心里不痛快,但这件事他不能让步。
深吸一口气,谈怀戎沉默着收拾好了那些瓷片,又拿起了外套。
“我决定今晚就回去老宅。”
“今天?”宋愉摘下一边耳机,惊讶地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你开车过去会很晚的,不安全。”
男人臂弯搭着外套,手边立着一个尺寸较小的行李箱,穿好鞋之后说:“剩下的我明天派人来取,你把门反锁好,早点睡。”
说完点了点头开门走了。
门被不轻不重地阖上。
另一边耳机里的何安乐喋喋不休地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宋愉却失去了回答她的力气,说了声“有事明天联系”就挂断了语音,一把扯下耳机丢在了桌上。
她把双腿蜷缩在椅子上,环抱着自己,脑袋搁在膝盖上呆呆地盯着落地玻璃倒映出来的自己看。
偌大的空间突然失去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变得又空又冷清,安静地让人害怕。
怎么会这样呢。
窗外夜空澄净,明月高悬,是很适合约会的夜晚,可是他们两人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矛盾谁都不理谁,甚至将要分隔两地。
“唉。”宋愉埋头,轻轻叹了口气。
只要她现在去窗户边看看楼下,就会发现谈怀戎根本没走,他把行李箱丢进车库,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最后在正对宋愉刚才坐的阳台楼下找了张长椅坐下了。
他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在夜色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家里的窗口。
那个窗口透出温暖的、诱人的暖黄色光芒,好像在叫他回家去给宋愉一个拥抱,又好像在嘲笑他,吃着莫须有的醋,闹着不必要的情绪。
如果不是心里疯狂滋长的醋意作祟,他现在应该在舒服暖和的家里抱着老婆甜甜蜜蜜地亲热的。
现实却是在春寒料峭冻得脸色发青,又担心老婆一个人在家害怕不肯离开去老宅,进退两难。
两个人即使闹别扭也没忘记关心对方,又一个比一个犟,有自己的坚持。
哎,这该死的爱情,该死的面子。
谈怀戎最终还是没有上楼回家,他在车里凑合了一晚,第二天臭着一张脸翻了套干净衣服换上,径直去了公司。
一路上喷嚏不断,体温也一路走高,到中午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嗓音哑的像吞了两块砂纸。
他的脾气也格外暴躁。
一上午进办公室汇报的人,进去的时候战战兢兢,再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是哭丧着一张脸,用口型对下一个人说“祝你好运”。
谈怀戎鲜少大吼大叫,他发脾气的方式就是冷笑,接着用各种人类难以想象到的语言挖苦某位员工不合格的汇报内容。
不带一个脏字,却足以让人无地自容,怀疑人生。
唐明被众人央求着去劝谈总赶快吃药治病,他们还是更喜欢平时的谈总,虽然不苟言笑还有点冷漠,但也比今天的大魔王人设好太多了。
唐明也苦着一张脸。
太天真了,老板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这心情不好的程度一看就不止是因为生病,起码是老婆跑了才能导致的。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唐明悚然一惊。
话虽这么说,但他毕竟是谈怀戎的特助,是全公司和谈怀戎交集最多的人,唐明只好扛起重任,一脸悲壮地敲了敲门。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