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话说完,老太太却始终没有回答,只咬紧了牙齿看着她。
“母亲,我很尊重您,也很感谢您,但这跟我人生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已经在这个家里守了二十五年了。”
“现在,沈邑也已经成年结婚,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所以现在,我有权利去追求我的幸福。”
“您不能阻挡我,也阻挡不了我。”
沈母每说完一句话,老太太的脸色就越难看半分。
她张了张嘴唇想要回答什么,但下一刻,她的身体一震,再直接倒了下去!
“老夫人!”
老管家立即喊了一声,然后是急促惊慌的声音,“快叫医生!”
徐又宁跟沈母一同到了医院。
医生已经帮老太太做了检查。
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考虑到老太太可能不太想见到自己,沈母就坐在外面。
沈母的手一直平放在膝盖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
徐又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陪着她沉默着坐着。
“你跟沈邑是不是和好了?”沈母突然说道。
徐又宁抬头看了看她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挺好的。”沈母笑了一下,“我能感觉出来,他最近很开心。”
徐又宁不说话了。
沈母又转头看了看她后,说道,“你是不是也很不理解我,甚至觉得我不知廉耻?”
徐又宁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很快摇了摇头,“没有。”
沈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徐又宁的回答是否属实。
然后,她慢慢转开眼睛,说道,“有也没有关系。”
徐又宁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么时,沈母却说道,“反正我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都没有关系。”
“沈邑的父亲去世二十五年了,我也守了他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来,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沈家的风光,还有我这个沈太太的尊贵。”
“但别人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
“这沈宅看似华丽,其实就好像是一口吃人不吐骨头的枯井,有时候我看着那些守着规矩的人只觉得很可笑,感觉自己好像是生活在古老的戏剧中一样。”
“从前我没有契机,也无从选择,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必须要走出来。”
沈母的话说的坚定。
徐又宁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沈母的样子依旧很好看。
岁月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好像只有三四十岁一样。
看上去……似乎也还有大把的时光。
如果让她就这样留在沈宅,守着自己早已去世的丈夫老去,的确不公平。
徐又宁在顿了顿后,只回答,“我能理解您。”
沈母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徐又宁继续说道,“您说的很对,不论是什么时候,您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无人能阻挡。”
沈母看了她一会儿后,却是慢慢笑了起来。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徐又宁看见她如此灿烂和诚挚的笑容。
——光彩照人。
“谢谢你。”她说道。
徐又宁还想说什么,前方的电梯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