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车是?”王衍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颤。
前座的两个大佬没一个搭理他,江焕操纵方向盘,越野suv像一条灵活的鱼,在汽车的洪流中丝滑变道,直接急速超车,跟军车并排行驶,而路鹤里在同一秒钟,把头伸出车窗外,给他们发出预警的手势。
押送阿璧的是一辆小型军用越野,注意到路鹤里后,立刻发现了反常,一个军人端着枪冒出头来,向后竖起一只手掌,示意其他车辆保持距离。然而其他车辆纷纷减速,一直非常低调的黑色别克却继续紧紧地咬在后面。
江焕飞快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黑车,简短道:“前面有出口吗?”
路鹤里低头滑了一下导航仪的地图:“从这往前四公里都没有辅路出口,他们准备下手的地方应该再往前,这是个打前哨的。军车没有准备,不能硬碰硬,我建议是现在行动。”
“当然,”路鹤里把导航仪随手扔下,语气突然一变,话里意有所指,“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建议,毕竟我是跟走私集团不清不楚的人。”
车内的气氛顿时凝固。
江焕紧紧抿着嘴,脸色不好看,冷冷甩出一句:“那你也不用听我的,毕竟我是放走嫌疑人的黑警。”
两人目光交锋了一瞬,光火迸射,然后各自撇过脸。
王衍:???合着这车里就我一个好人?
在江焕和军车并排行驶之后,黑色别克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忽然猛踩油门,不退反进,一个急速变道,横头插到了军车后面,把后行车辆吓得一个急刹车。
“嘭——嘭咣咣咣!”
黑色别克的急速变道造成了四五辆后车的多车追尾,一辆白色的小型轿车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车尾直接甩了90度,冒着白烟横在了大马路的中间,其他车道上正在行驶的车辆来不及避让,直直地撞了上去,十几辆事故车像一团乱麻一样拧在马路中间,整条道路的交通瞬间瘫痪。
警队其他三辆车都在后面,两辆追尾,一辆被堵在事故车后。警员们纷纷跳下车来,留下一两个人疏散交通,其余的人揣着枪就向前冲,一边通过对讲呼叫,一边亮出警官证,临时征用了追尾比较轻的前方车辆,继续向前追赶,但是军车、江焕的越野suv还有黑色别克行驶的速度太快,一转眼就不见了影。
路鹤里按下了车窗,时速130公里下,狂风呼呼地灌进车里,他果断亮出手枪,“砰”地一声,向空中鸣枪示警,然后枪口对准了黑色别克:“a7769,停车!”
王衍是个文职书记员,才刚来警队几个月,平时也没怎么出现场,上次近距离听到枪响还是在入职培训的射击课上。一瞬间,他只觉得巨大的轰响之后,耳边开始出现电流般的耳鸣声,整个脑袋都嗡嗡的。他的脸都被疾风吹变形了,哆哆嗦嗦地抓紧了前座的靠背,拉着哭腔说:“我、我没有枪……”
江焕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拉开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黑漆漆的92式手枪,看也不看,向后座递了过来。
王衍抖着手接过,还没找到保险栓在哪,就听江焕喝了一声:“低头!”
“砰砰砰砰砰!”
王衍刚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一梭子子弹就打在了越野suv后挡风玻璃上。江焕的车是经过改装的,车窗都是防弹玻璃,但也架不住这么高强高密的射击,很快就炸开了冰花般的裂纹。路鹤里也缩回脑袋,口中骂了一声:“草!”
江焕飞快地向旁边斜了一眼:“几个?”
路鹤里探手从后座抓了两件防弹衣过来,一件扔到江焕腿上,一件往自己身上套:“五个,你撞吧。”
“撞?”王衍腿都软了,“撞什么?”
江焕瞥了一眼后视镜:“你坐到右边去。”
“不……”王衍哭丧着脸抓紧了江焕的椅背,“驾驶员后面的位子是最安全的,万一出车祸,副驾一般都是撞得最惨的那个……”
“闭嘴。”他话还没说完,路鹤里突然骂了一句,“给你5秒钟。”
这时候你俩倒挺齐心的……王衍都快哭了,抖着手,按了两次都没按到安全带扣,刚爬到后座的右侧,车辆突然减速,他一头就撞上了椅背。他慌慌张张地摸过安全带,就在他扣上安全带的一瞬间,江焕猛打方向盘,“刺啦啦——”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响起的同时,车身剧震,江焕竟然生生用车身将黑色别克别死,将它逼得猛松油门。越野suv和别克、别克和公路护栏同时挤压摩擦,带起一串火星。而江焕竟然毫不减速,反而继续踩死油门,车头直直地就冲着黑色别克撞了上去!
“低头弯腰!”
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惯性之下,所有人都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被安全带勒得肩骨生疼。王衍在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灵魂出窍的濒死体验。
越野suv左侧车头陷入了黑色别克的车身,别克被挤压在越野和护栏之间,车尾甚至微微离开了地面,后轮还在空转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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