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眨眨眼睛,惊愕良久道:“难道是我家?”
武栩点点头:“就是你家,开门的夫人是你娘,当时你才三岁,
家里只有一点米,她煮了粥,给我吃了,我捡回了这条命,可没想到,穷奇剩下一口残息,追着我们找上了门来,在你家中炸裂,伤了你娘和你,
日后,你娘体弱多病,而你,身上也染了穷奇之气,这都是因我所致,我亏欠你的!”
说话间,武栩眼中含泪。
这铁打的男儿,第一次落泪了。
徐志穹现在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他能去武彻书院读书,为什么道长肯收他做弟子,为什么武栩一直在掌灯衙门照应着他。
武栩道:“我和院长约定,要让你们母子过好日子,可那位高人却告诫我们,让我们离你远些,否则会连累到你,
他怕四凶卷土重来,若是顺着我们找到你身上的穷奇之气,你们母子又要遭殃。”
说到此,武栩从胸前的血肉之中抠出了一面银镜,时才他被虿元厄星的毒液腐蚀的皮脱肉烂,这面镜子居然完好无损。
“机缘巧合,你到了掌灯衙门,本来想让你过些安生日子,可你性情与我投契,短短几月,出生入死,你从未有过一句埋怨,却让我觉得越欠你越多。”
徐志穹道:“我埋怨过,没敢跟你说!”
武栩一笑,把镜子交给了徐志穹,镜子离手一瞬间,森寒杀气,吹的徐志穹直打哆嗦。
就是这面镜子,一直掩藏着武栩的修为。
武栩道:“这是潜辉镜,能藏住你修为,无论你修为多高,只要有镜子在身上,别人至多能看到五品,
千万记得,世情险恶,把自己修为藏住,别遭了别人算计,今夜我与虿元厄星在此相遇,就是遭了梁大官家的算计。”
徐志穹早就有此推断:“梁大官家,想借你之手,除掉虿元厄星?”
武栩摇头道:“你说反了,他要借虿元厄星之手,除掉我。”
徐志穹愕然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哪里得罪了他?只因为当初你杀了庆王?”
“他才不在意庆王的死活,他是怕我杀了他,除了苍龙霸道,梁大官家另有修为,他想长生不死,又舍不得帝王之身,修为已经超过了七品!”
“他修的是哪一道?”
“暂且不知,应该在四凶之列,否则瞒不过青龙三长老,四凶修为皆属残狠之道,等他到了三品,大宣却要血流成河,在三品之前,我必然会取他性命,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梁玉明那杂种,与梁大官家一样,视苍生如草芥,为了篡夺皇位,不惜引来虿元厄星,这正中了梁大官家的下怀,他借虿元厄星之手除掉我,再借我之手重伤虿元厄星,一石二鸟得手,他便高枕无忧,继续修炼他的邪道。”
徐志穹道:“那你就不能再和虿元厄星拼命了,这岂不是让梁大官家阴谋得逞!”
武栩笑道:“算不上拼命,有怒火助虎威之力,我杀虿元厄星易如反掌,而且我也必须杀了这魔头,虿元厄星一生杀人近百万,若是梁玉明今夜当真坐上皇位,日后虿元厄星与他算起账来,只怕要把大宣苍生赶尽杀绝!”
徐志穹道:“官家为长生,世子为王位,凡尘众生如草芥,只被肆意践踏,只有你一人还惦记着。”
武栩摇头道:“谁说是草芥?众生乃凡尘生息之根本,若不是舍不下这凡尘,我早就成星官了,
此役过后,算我功德圆满,我也该晋升二品了,凡间有些事情,需你为我打理,且告诉辛楚一声,找个人再嫁了吧,也告诉姜飞莉一声,日后别再惦记着我。”
“这却让我怎么说?她们不得打死我?”徐志穹捂脸长叹,“你当了星官,却再也不来凡间了么?”
“谁知道呢?白虎真神曾托梦于我,说星官于天上有一座星宫,星宫到底长什么样子?”
武栩抬头看了看天,低头又看了看徐志穹。
他一直盯着徐志穹看,看的徐志穹心里发毛。
“千户,你这是要作甚?”
武栩道:“还是亏欠了你太多,怎就越欠你越多?”
“莫再说这些了,”徐志穹盯着武栩看了片刻,“千户,你说句实话,你真有把握触动白虎真神?”
“我几时骗过你?”武栩一笑,指着胸膛道,“怒火都快烧到了喉咙,一会你且仔细看着,看我怎么杀了那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