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柏。”顾雪仪伸手,从背后扣住了玻璃门的把手:“跟我过来。”
宴文柏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
这次她没有再拎皮带。
宴文柏沉默不语地站起身,跟上了顾雪仪。
顾雪仪推门走出去,对小女警说:“麻烦帮我们准备一个地方,我和他沟通一下,然后再做笔录。”
小女警忙不迭地应了:“好的好的。”
宴太太能解决的话,那就太好了!
顾雪仪很快带着宴文柏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她转过身问:“怎么回事?”
宴文柏又垂下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手。
她的手上空空,就只有另一只手捏住了一只手包。
宴文柏突然想起来,她如果要揍他的话,好像不用鞭子也行……
“为什么不肯做笔录?”顾雪仪又问。
宴文柏这才闷声道:“没什么,不想做。”
顾雪仪也不跟他着急上火,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不紧不慢道:“你在宴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宴家就教会了你无视社会规则,我行我素吗?”
纵使是在古代,也没有仗着高门大户,便肆意违法乱纪,惹出事,还不配合衙门的道理。
或许其他家族是有,但顾雪仪绝不会允许她的家族发生这样的事。
滥用权利,不尊重他人,迟早一天会将整个家族都送入覆灭的深渊。
宴文柏咬紧了牙,没吭声。
上次和江靖打架进警局,他就见识到顾雪仪的口齿了。她不带一丝怒意,但开口句句都戳人。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你学到的礼貌,就是教你随意发一条讯息回来,然后就能夜不归宿了?”顾雪仪跟着淡淡问出声。
宴文柏紧紧抿了下唇:“你又要打我吗?”
顾雪仪顿了顿,淡淡道:“或许你以为我很严厉。但在我眼里,你依旧是没有长成的少年。如果是在一个动物族群里,你仍旧属于幼崽的范畴。你还不具备强大的自我保护的能力,要是某一个夜不归宿的晚上,你在外面出了事,宴家赶到不及时,你让你身边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宴文柏怔了怔。
谁会关心他?
她吗?
在她眼里,他像是个需要呵护的幼崽?
宴文柏心底有点别扭,但又像是第一次尝到糖的甜味儿一样,心底跟着冒出了别样的情绪。
“这次不打你。”顾雪仪说:“和他们打起来,应该不是你的错。”
“你怎么知道?”宴文柏脱口而出。
“裴智康在他们中间。”顾雪仪很不喜欢这号人物,能和裴智康混在一块儿的,又会是什么好人吗?这个概率应该是极其低下的。
宴文柏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他说:“我昨天去青阳山了。”
“嗯?”
“去拜祭我母亲。”宴文柏说完,暴躁地拧起眉,别过了头。他有点不太适应在别人的面前,这样暴。露自己的**和想法。
“好,我知道了。”顾雪仪没有再追问。
她从那本书中获知的信息是,宴文柏不是宴朝的亲弟弟。可想而知,宴文柏的母亲要么是宴父的继室,要么是宴父的妾……不,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叫情妇。
而从宴朝与他们彼此并不亲近,宴家子弟几乎处于放养状态,这一点来看,应该是后者。
“今天为什么打架?”顾雪仪问。
听她没有再提起青阳山的事,宴文柏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