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爱之岛。
主岛南部的白沙滩上,聚集了一群人,他们假模假样地为一对新人举办了一场简单潦草的婚礼。
商士隐担任司仪,史湘云客串神父。男方家长刀老爷子不在现场,就在沙地上投射了老爷子的全息影像。江小瑜没有父亲的全息影像,只能作罢。伴娘是凤凰,因为伴郎是春风的缘故,这姑娘还有点抵触。不过在场的人,也就只有他们最适合。
婚礼主体是西式的。
骆有成恬不知耻地充当了女方家长,让一身婚纱的二姐挽着自己的胳膊,从树林里走出来,把她领到西装笔挺人五人六的刀行面前。
这憨货激动得身子抖个不停,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神父”问他愿不愿娶江小瑜为妻,这货嘴皮子不利索,说了十个“愿”之后才把“意”吐出来。
“神父”让新郎新娘交换戒指,这货手哆哆嗦嗦,一会儿中指,一会儿小指,就是对不准新娘的无名指。
“司仪”让新郎亲吻新娘。这货像啄米的小鸡一样,咄、咄、咄,在新娘嘴巴上啄个不停,始终贴不上去,就像新娘的嘴巴上装了弹簧。
周围的吃瓜们看得欢乐啊,有一半人笑得在地上打滚。
刀行最亲近的小舅子石岩山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哥说:
“幸好没听你的,搞什么大型婚礼。这要让他的队员看到,他这武术总教头一辈子别想抬起头了。”
骆有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石岩山笑了好久,终于止住了笑,忧虑地说:“我现在担心他洞房的时候也是一滩烂泥。”
骆有成:“还真有这种可能,是不是我让他们步子迈得太大了?”
石岩山:“还真的迈大了。他们平时最多也就牵个手,你没见过他们的拥抱,像两个皮球,刚碰到一起就嘭地弹开了,太特么喜剧了。”
骆有成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好容易才缓过劲,“大龄处男处女,谈个恋爱真不容易。你说咋弄?刀哥别紧张地搞出个功能性障碍。咱二姐就亏大了。”
石岩山:“那咱们先别回去,陪他们玩玩,让他们适应一下自己的新身份,晚点我再去给刀哥做做启蒙?”
骆有成:“你比我有经验,就按你说的。”
婚礼现场的中心,两位新人面红耳赤,越发窘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嘉宾们笑得太肆无忌惮。
“神父”的眼睛就像进了辣椒水,眼皮都被他擦肿了。“司仪”像是拉肚子找不到厕所,双手按在肚子上,跺着脚原地转圈圈。大姐米豆豆、女巫和柳妹子三姐妹抱作一团,蹲在那里,帮着对方抹眼泪。
最讨嫌的是伴郎春风和伴娘凤凰。两人屁事没做,就知道满地打滚。滚着滚着还滚到一堆去了,脸冲着脸,尴尬,笑不出来了。然后两人同时抬头看看新郎新娘,又忍不住开始笑,往反方向滚。
还是老成持重的鹰叔厚道,临时替代了不称职的“司仪”商士隐,让新郎新娘对着刀家高祖刀老爷子的全息影像磕了三个头,大声宣布“礼成”。书院的第一场婚礼,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随后骆有成宣布,今天不回苏岛,婚宴不能马虎,婚庆需要有始有终。中午在海上吃鱼生,晚上让大舅哥传一桌菜过来。大忙人史湘云和米豆豆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其他人自然没意见。
刀行和江小瑜就尴尬地大眼瞪着小眼,对他们来说,一场婚礼比杀一百只怪还吃力。米豆豆走过去,抓起两人的手,让它们牵在一起。
米豆豆拿出长姊的威严,说道:“从现在起,一直到吃午饭,都不准松开。”
两人真的老老实实地牵着手,一刻也不敢松开,不时扭头看对方一眼,然后羞涩地低下头。
史湘云悄悄对米豆豆说:“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见到这样的人,极品啊,我怀疑他们是从古代来的。”
米豆豆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怨气:“他们再不经事,至少走出了这一步,你呢?”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史湘云还是第一次见豆豆对自己发火,怔住了,片刻后,他自嘲地笑了笑。
一群人乘坐游艇出海。他们没去打扰肯达瓦鱼人,骆有成还叮嘱了今日在爱之岛当值的鱼人勇士伽伽瓦,让他不用回去汇报。
今日的食材不需要骆有成操心。电鳗王在水里呆了十来分钟,游艇甲板上就铺满了各种海货,如同在水族箱里捞鱼虾那样简单。骆有成帮忙分解食材,柳莹烹饪,小两口的夫妻档海鲜大排档就算开张了。
其他人帮不上忙,只能负责玩。游泳的、潜水的、海钓的、晒太阳的……各有所喜,各有所好。
顶层甲板被女眷们征用了,她们穿着比基尼,晒起了日光浴。丽格格一边给女巫擦着防晒霜,一边啧啧称奇:
“皮皮酱真厉害,疤痕一点都看不到了。”
凤凰说:“太监哥才厉害,刀子用得很快又稳。一刀下去,只去疤痕组织,正常皮肤一点都不会伤到。”
女巫脸朝下趴着,不说话。米豆豆在她还不算饱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小太监了?为啥要指定他给你做‘手术’?这种小儿科的割皮,二妹和格格都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