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溟习惯了临睡前展示一下货品,太古神仪会为她掌灯,甚至心情好,还会陪着她演示一下法宝。
只是圣器眼高于顶,经常因为辱骂展示货品乃是一堆破烂而被九溟赶跑。
沧歌也习惯了夜晚有昼神陪伴,她不再辗转难眠。有时候她翻个身,便与昼神靠得很近。昼神漆黑的眼眸沉静地凝视她。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屠疑真君删掉了很多内容,包括九溟和太古神仪的连理枝,包括夜深人静时,昼神对沧歌的凝视。
时间是陈酿,再如何的尴尬与陌生,最终都会变成习惯。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时天气不错,九溟和沧歌就在树下闲坐聊茶。
孩童打闹,夫君在侧,日子竟然不错。
这一日,两个孩子刚吃完书,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天地倾斜。
九溟站立不稳,身子一歪,正好扶住太古神仪伸出的手臂。
“发生什么事?”她问。
此时,外面有百姓嚷道:“天崩了,天崩了啊!”
九溟看一眼沧歌,二人一起冲出去,却见整个世界开始诡异地倾斜。房屋倒塌,河水横流。道路被撕扯出蜿蜒如虫的裂口。
百姓四处奔逃,太古神仪和昼神各自牵着自己的孩子。昼神面色凝重,太古神仪说:“吾能感觉到,此地真法已经太过稀薄了。”
“夜神开始死亡了。”昼神沉声说。
神仆不知去了何处,一行人赶到城中心的石像前,只见恒渊灵尊的石像仍然手握风雨杖。他目视前方,而古旧的石像上,裂隙渐渐扩大。
他吱嘎作响,似乎一阵小风,就能将他吹倒。
诸法之末,天崩地裂。
“请昼神返回神坛!”
“一定是昼神离开,末日将至了!”
“他身而为神,怎能不保佑我们?!”
百姓愤怒着接近,死亡的威胁,让他们战胜了对神的敬畏和恐惧。
“不许你们伤害我爹爹!”沧雨挡在昼神之前,矮小却坚决。
九溟看看沧歌,沧歌也正注视她。
此时,昼神抱起沧雨,小小的沧雨,看到无数百姓的脸。贪婪的、狰狞的,如末路穷途的野兽。
他说:“沧雨,吾已应愿,成为你的父亲。如今,你课业已了。吾也将返回圣贤堂。”
“我不准你去!”沧雨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料,他回过头,看向沧歌,许久,他说:“夜神衰亡,世界真法即将消失。这不是吾回到神坛可以解决的事。”
话落,他看向太古神仪,说:“你身上也有天地真法。如果……如果修复风雨杖,也许能代替夜神,暂时支撑这个世界。”
九溟立刻问:“如何修复风雨杖?”
昼神沉默,许久,他放下沧雨,道:“吾去了。”
话落,他身躯融化,如一团白光,消失在石像之下。
沧歌伸出手,想要握住什么,但很快,她又收回。
那不过是个虚无的神灵罢了。是时日太久,让人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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