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疏桐他们,曲开颜回来帮着周乘既收拾餐桌。
因为疏桐爱喝正山小种的样子,周乘既便把剩下的一罐送给她了。
曲开颜向来疏豪,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跟姊妹藏着掖着的。舅舅舅妈那头更是当父母一般地敬重,舅妈同疏桐碍于舅舅身份的缘故,开颜送的许多扎眼的手表手袋都避嫌着不用的。
今日为了一罐茶,曲小姐倒是小性起来了。埋怨周乘既,待疏桐好得没话说了。
周乘既抽湿纸巾抹桌子,附和她的话,“嗯,那么你觉得我待你姐妹闺蜜的好,同你的,有没有区别?”
“当然。”曲开颜声称,这世上可能当真没有鬼。但是女人的第六感请你深信勿疑。
“一个人心在不在你身上,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嗯。周乘既点头,“但是,不是也有当局者迷这一说吗?”
“你也说是迷。迷不代表不清楚,只是不愿意清楚罢了。”
周乘既抬头深看桌对面的人一眼。他说什么来着,她就是小事糊涂,大事清楚。
“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跟疏桐更般配。家世到性情。”曲开颜说这话的时候,周乘既在洗茶杯,把接着些清水的杯子迎面泼到她身上去。
曲开颜惊叫了声,嗔出方言了都。
再听周乘既道:“我从来不信般配登对一说。只信性格决定命运。所以,我一直相信,爱的本质是性格磁场的吸引,但是这种吸引不是稳定的也不是保值的。有的人会失联,有的人会相斥,有的人会紧紧相吸。这就是世俗意义的白头偕老。”
曲开颜认真听完周乘既的这些文绉绉,一没反驳二没笑话他拽文了,连连点头,“是的,疏桐当初和贺文易就是这样暴风磁场吧。贺老二可会追女人了,疏桐是八月的生日。他拍了整整一个八月的月挂疏桐的照片。”
周乘既无动于衷,反问曲开颜,“女人都吃这套?”
“吃啊。谁不爱被惦记的感觉啊。谁不爱被鲜花簇拥的氛围啊。”
“那么你也吃?”
曲开颜不假思索地点头,“但是得分人。我中意你,你的任何傻瓜行径我都滤镜成你心里有我;我不中意你,你就是土老帽、油腻、自恋还鸡贼。”
“哦。”周乘既作领教状,“那么我也来攒一个五月的月亮摄影展好了。”
“土!还学人精!”
*
苏媛和姑姑的航班计划是两点落地。
因为是回家,周乘既什么都没带,就身上这套轻装。
曲开颜不解,“你回去都不带东西给他们的吗?”
“一般给钱的多。”
“钱是礼物吗?”大小姐很看不惯有人这样的行径。
周乘既这才扭头看她,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却反过来好为人师了,“钱是义务。礼物是礼物。”
哦。所以上回他说把两年的年薪给她,她才那么生气。
周乘既已经穿戴整齐,往楼梯下去,他忽而端正地跟眼前人说:“我也不知道给他们买点什么。你教教我?”
曲开颜白白眼,“你真是个少爷啊。”
周乘既也没所谓这样的诋毁,仅仅催她,“那么我送点什么给他们?”
“我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我的家人,我又不了解他们的习性和爱好。”
周乘既有一秒的冷漠,随即拖沓的一声,“哦……”
他继而往楼下走去,曲开颜跟随他,算是送他到门口。
他说过姑姑家事情的始末。所以曲开颜是知道周乘既这趟回家彻头彻尾的家事,她片刻没耽误他。也没问他哪天回来。只关照他,路上慢点开。
最后客气地来了句,“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她还不知道早上那通电话的乌龙。大小姐只满心满意尽量发光发热着她的好涵养。
周乘既问她,“我走了,你要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