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不爱听这些:“本就无需牺牲你一辈子的幸福。”
华自闲总结:“阿日善根本与我无关。他成不成亲,娶谁家的姑娘,更加与我无关。如果是陛下的笼络或是制衡,倒是可以参详一下。不过,以元家哥哥对阿日善的影响力,无需用那下作的手段。”
元照高兴:“还是黏黏最了解我。”
一顿午膳,拖拖拉拉总算是吃完了。唐海适时上前道:“回陛下,回娘娘。御史台范大人求见。”
这位范大人在大业殿用过午膳后就没走,一直等着皇帝接见,如今总算见到了。“臣范晟睿见过陛下,见过皇贵妃娘娘。”虽然对屋中多出来的后宫女眷有些意外,但皇帝面前哪有自己说话的份,范晟睿端起老成持重的纯臣派头,秉公办事。
这是华自闲第一次见是范晟睿范大人,同她想象中的刑讯高手不同,是个文质彬彬的老人家,头发都有些稀疏了。
仔细算来,范大人同华北溟差不多的年岁。突然意识到这点儿的华自闲,的、方才惊觉,父亲老了。
元照看向华自闲,无声询问着“怎么了?”
华自闲摇摇头,轻轻回应道:“无事。”
元照还是有些不放心,华自闲已经率先开口:“久闻范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得偿所愿。”
范晟睿躬身抱拳:“皇贵妃娘娘谬赞了。”
华自闲继续说:“我看过范大人审案的卷宗,堪称大齐最好的邢狱官。”
范晟睿恭敬依旧:“娘娘谬赞了。”
元照开口道:“赐座。”范晟睿老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保持着一种随时准备进攻的状态,挺有意思的。
范晟睿还想着该如何开口,元照已经问出来了:“范爱卿此来所谓何事?”
范晟睿也不扭捏:“关于彻查卫所屯田,臣有一项不明……”
这位范大人,倒是个直性子。华自闲抢先回答说:“一查到底,绝不留情。只是为了敲山震鼓,何必用上大齐准好的刑狱官呢?希望范大人不要让陛下失望。”
元照补充:“大齐卫所,不应该荒废下去。”
范晟瑞明白:“臣必肝脑涂地,不负陛下所托。”
元照也不瞒他:“勋贵世家,读书习武,乃是大齐基石。倘若任其壮大,吸食民脂民膏,便成祸害。树苗不能任其生长,需要定期修剪枝芽。范爱卿觉得呢?”
范晟睿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树苗不可以长成参天大树动摇国本,且树苗随时可以替换。抑制地方权力增长,从目前来看,是利国利民的。
范晟睿此人私心不重,办事能力又强。以政绩看,早就该调回京城在刑部任职了。蹉跎至今,连个按察使都当不上。要不是今上登基,大力提拔实干派人才,只得抱憾终身,终老原籍。
所以说,无论范晟睿愿不愿意,他都是铁杆的皇帝党。是“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无需他表明立场,他的存在就是立场。
范晟睿明白过来,皇帝是打定主意“除旧换新”,整颗心也就放了下来。“臣告退。”这位对着皇帝都不会说几句漂亮话,难怪官运不畅了。
范晟睿前脚走出大殿,后脚便听到并不熟悉的女声。“范大人好笨哦,竟然不明白大哥的意图。还要跑过来再确定一番。”是皇贵妃的声音。
范晟睿发誓,他并没有放慢脚步,真的是声音不自觉的往耳朵里钻。“你当谁都同你一样,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
华自闲不愿意了:“我是蛔虫你是什么?”
元照的笑意顺着声音传来:“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华自闲嫌弃极了:“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