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完后又要来了国子监医馆大夫开的药方,看完后点头回话道:“太子殿下,江大人,二公子脉浮而紧,是风寒外侵之证,医馆大夫开的方子也对症,不过虽已发了汗,但仍需祛风散寒,再温经通络修养之,我先开几服药,过两天再换方子。”
听太医说完,江逸嘴一抿直摇头,知道自己这回肯定又要修养十天半个月了。
上次就被关在家里大半个月,就连开窗通个风都要被念叨,这回估计又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江慎的眼睛,“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让人去纪司业那里替你告假,晚些时候你就随我回府。”
这个时候江逸自然不能说什么,只乖巧地点头听从安排。
等太医一开好方子,江慎就命人拿着方子去国子监的医馆抓药。
江逸请了假,陈熙等人可没有请假。等待抓药期间,见江慎和太子都在,他们便重新回课堂上课去了。
临走之前江逸眼神示意陈熙帮他把东西收起来,却不料又被江慎抓包。
陈熙只好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随顾子穆等人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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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房间里除了江逸,就只剩下太子和江慎。
江慎走过去拿起陈熙放在桌上的那一叠纸,先是随意翻看了两下,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就是为了写这些东西不顾自己的身体?”
“大哥,我没有不顾自己身体,都说了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江逸急得要坐起来解释,以前他是不想上国子监,现在是不想回去。
“你躺下。”他刚一坐起就被坐在床边的太子按住。
太子皱眉对江慎说:“瑾和,逸哥儿还病着,你就是有什么要问也等他好了再说,这样吓他做什么。”
“殿下现在护得可是比以前还紧,难道我还会在逸哥儿病着的时候罚他不成。”
江慎怎么听太子的话怎么不顺耳,以前好像没觉得有什么,自从知道了江逸的身世,总觉着所有人都想来抢弟弟。
太子很少看到江慎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江慎走了过来,把手上的纸递给太子后说:“殿下瞧瞧,逸哥儿现在也出息了,他这主意我看就十分不错。”
太子接过来先是看了眼江逸的字,本想问一句江慎教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如此,抬头看到江慎不怎么好的脸色,决定作为表哥他还是大度一点,这句话便没问出口。
他先是看了前两页的内容,边看边说:“这学报与逸哥儿上回信中所说差不多呀。”
江慎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在江逸和太子脸上打转,“信?逸哥儿何时给殿下写信了?”
“学报这事我可是得到了太子哥哥的允许才做的,大哥不知道吗?”江逸没听出江慎话中的危险,还一脸无辜地反问。
江逸在国子监有什么出格的想法都会先偷偷寻求太子的支持,也是因为有太子替他说话,很多事祭酒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直默认太子肯定会跟大哥互通有无,并不知道太子怕他被江慎惩罚,有些与学业无关的事并不会特意提起。
这事放到以前也就罢了,现在这个时候,不由江慎觉得太子这是跟韩嘉言抱着同样的心。
江慎那酸溜溜地话一问出口,太子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淡然问道:“瑾和如今是连孤都不信了?”
被太子这么一问,江慎也察觉自己最近是有点反应过度,“殿下言重了,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江逸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两个哥哥交谈,总感觉插不上嘴,“这是说到哪了?不是在说学报吗?”
江慎这才顺着他的话继续,“我说的是后面宣传司那部分,殿下可再往后翻翻。”
听他这么说江逸就知道自己后面那些还是没隐瞒住。
他跟陈熙等人说的那些以国子监的名义发行学报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昨晚所写的内容,除了这些,还考虑了以后学报发展好了,民间必定有效仿的,舆论这种东西肯定要纳入监管,所以他提议朝廷建立宣传司,专门负责报纸和书籍出版的规范管理,避免有人操控舆论谋取私利。
不过,这些他也是有私心的。现在学报还刚出了几期,内容都还在摸索当中,很少有人能看出报纸的杀伤力,他就算提议设立宣传司,除了太子和大哥,大概没人会相信他所说的。
而他想等到报纸的影响力扩大后,再提出这个建议,到时候作为最早的报纸发行和管理人员,章季青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得到机会,这样他也能如愿不走父兄的老路。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后面你的那些预测真能实现吗?”
太子看完了他的整体规划和关于宣传司的提议,同样感到吃惊,这些比江逸最初信中所说的要详细很多。
“逸哥儿还生着病呢,殿下也太过心急了。”这下轮到江慎来充当好哥哥的角色了。
他的话打断了江逸还没说出口的回答。
太子再次无奈地摇头,“瑾和说的没错,那就等逸哥儿好了再说。”
江逸连忙坐起来,“别呀,现在就说。”